周开宇离开之后,付绵绵很快便恢复了平日里的安静,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发呆。期间还在护工和一名保镖的陪伴下,去楼下的草坪上晒了一会儿太阳,看看医院围墙之外的车来车往,再看看围墙之内的人间疾苦,总归是比在病房中对着那白花花的墙壁以及床上那半死不活的男人有趣的多。
路明朗允许她外出放风的时间并不长,约莫半个小时后保镖就敲了敲手腕上的表以作提醒,她也不吵不闹,保持着淡漠到极点的表情任由护工把自己送了回去。
然而一推开病房的门,她就看到了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的路明朗,嘴角迅速的扬起了一个弧度,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明朗来了。”她示意护工把自己推到对方面前,之后十分随意的出声招呼道:“怎么?今天公司不忙吗?你大哥这里无需担心,毕竟这医院有你路家的股份,医护们自然会尽心尽力的。”
“再过个十几分钟,就会有人把晚饭送过来,要不要留下一起吃?”
路明朗一声不吭,俊脸阴沉的可怕,那袋从周开宇手中夺回来的垃圾,最终还是他亲自动手翻找的。大抵是因为他这个人天生性格比较多疑,一旦考虑到那袋垃圾中的东西很可能会涉及到公司机密,他便不想借他人之手。
万万没想到啊,里面有快要腐烂的水果皮,有包裹着不知名液体的纸巾,有破碎的花枝和衰败的花瓣,有各种生活垃圾混合在一起难以形容的酸臭味,就是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个东西。
这种感觉就好比你手中捧着一个饱满多汁又非常鲜嫩的水蜜桃,结果一口咬下去,看到了一只白胖白胖的大肉虫,最可怕的是,那条肉虫还没了头。
当然了,这些都是次要的,最让路明朗觉得难受的是,自打那天从公馆及其他公司负责人了解过晚宴上的情形后,他直觉自己的大嫂和九州集团的周开宇之间有猫腻。而今天在监视了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之后,他便愈发坚定了之前的猜测,可那袋什么都没有的垃圾就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更好似付绵绵对他发出了无声的嘲笑,让他心中怒火更盛。
“明朗?”付绵绵见对方久久不曾回应,又一直用那种阴阳怪气的表情瞪着她,不由得再次开了口:“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最近自己一个人忙活公司里的事情太累了,你也要注意休息,这样下去身子熬坏了可得不偿失。”
路明朗闻言终于回了神,表情有些似笑非笑:“我这点累算的上什么?哪里又有大嫂每日不分昼夜的照顾大哥累呢?大嫂真是辛苦了。”
“好坏都是命,谁让我们是夫妻呢?明朗也不用说这种话来寒碜我。”付绵绵闻言,一改之前的关切,态度登时便冷淡了下来,自己摇着轮椅便回到了里面的病房内,拿起茶几上的书,继续翻看起来。
路明朗见状站起了身,跟在她的身后也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先是到病床边看了看仍然没什么起色的路伟诚,紧接着维持这个姿势开了口:“大嫂,我听说今天有人前来探望大哥了。”
付绵绵头抬也不抬的‘嗯’了一声:“是九州集团在S市分公司的负责人周总。”
说完之后,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抬起眼皮,语气讥讽:“最近几天,每一天都或多或少的有几位老总前来探望你大哥,怎么就这位周总吸引了你的注意了?”
“我只是听说你们很熟,大嫂每天这般无聊,有好友来访,想必也觉得非常的开心吧?”路明朗话里话外也是明嘲暗讽:“据我所知,那天在晚宴上,你还送了周总一本书,你猜这是不是我大哥当晚忽然暴怒的原因呢?”
说话间,他转过了身,缓缓地逼近了轮椅上的人,狭长的黑眸里迸射出逼人的光:“亲爱的大嫂,这么多年了,你应该很了解大哥的性格。你明知道他受不了你同异性过于亲密,为什么在晚宴上还要故意去刺激他?现如今一切的结果,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对不对?”
付绵绵皱了皱眉,脸上是十二万分的不理解:“明朗,你在胡说什么?我的确知道你大哥是个什么性格,是以当天我压根都没有多看别人一眼,说句诛心的话,就算是在我全手全脚的时候都摆脱不了他,现如今我一个废人又能如何?”
“我当晚在见到周总的时候,身边还有一群人,我也从未主动和他攀谈。是他问了我两句关于我手中那本书的问题,我见他喜欢便送给了他,我之所以那样讨好对方,还不是因为你大哥跟我说九州集团对于康宁来说很重要,不然……”她解释了一通,最终似乎觉得有些疲惫,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便彻底闭了嘴,一副不愿再多谈的模样。
路明朗眯了眯眼,俊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付绵绵把书放回了茶几上,紧接着控制着轮椅到了窗前,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再次开了口:“路明朗,我嫁进路家这些年,路伟诚他是如何对我的,你现在又是如何对我的,你心知肚明。要是有机会让我做选择……那我肯定选择逃,逃得越远越好。”
她说的真情实意,倒也显得十分坦诚。
等了几秒钟,虽然路明朗并没有回应她什么,背后却传来了一阵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