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独城看了看一脸迷茫的儿子,又瞧了瞧早已远去的老爹,一言未发,赶紧快步跟上。
戚宁满心疑惑,实在摸不清爷爷到底想要干什么,却也不敢有丝毫违背,只能紧随其后。
祖孙三人径直穿过重重别院,落在门前。
守在门口的劲衣大汉及马上骑士连忙施礼。
白发老者倒背双手,朗声问道:“秦家信使何在?”
戚宁吓了一哆嗦,就连戚独城都不由得面色一惊!
此时的翻云城内,不比原来,早不是他戚家一声独断,无论镇北军还是观云宗全都耳目众多。
秦家来人乃是绝密隐情,又怎能如此宣扬?
众骑士骤然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戚宁不敢等爷爷再问
呼!
还没等他说完,白发老者扬袖一挥,卷起一道狂风把他裹在半空!
同时大手一伸,砰的一声,那信使身外的重重重甲立时散碎一地!
狂风怒起,白发老者一手抓着戚宁的臂膀,另一手擒着那信使的脖颈,腾空而起,直向城中飞去。
“你也随我来!”
远去的风声中,传出一道不容抗拒的厉吼声。
戚独城脸色大变,立刻明白老爷子意欲何为,可也不敢不从,赶忙掠起身形跟在身后。
一路狂飞,直到城主府前。
白发老者飘然落地,远向门内拱手一礼朗声喝道:“罪夫戚沾求见天官!”
“请!”
门里传出一声如雷轰响,荡起阵阵回声。
直到这时,戚宁终于明白爷爷要干什么了,吓的面如土色连连哀求道:“爷爷,我……”
白发老者不容分说,一手一个抓起戚宁和信使,大步如风一踏其中。
紧随其后的戚独城面色发苦,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府中大堂上,林季高坐正首。
左右两旁各自立有一人。
左边那人身披玄铁重甲,扶刀怒目。
正是镇北军张江。
右边那人一身淡白长袍,眼口观心。
正是观山宗刘成。
那白发老者大步近来,扬手一摔。
噗通两声,戚宁和信使接连砸落在地。
“老夫戚沾参见天官!”那老者面向林季躬身一礼,随而指向趴落在地的两人道,“孽孙戚宁暗与秦家勾连,意图不轨!依罪当诛!”
说着,扬手便落。
“爷爷!求……”戚宁吓的脸色惨白,刚要哀声求饶,却见那掌风一落而下,啪嚓一声整个儿脑袋都被拍成了肉饼。
稍慢两步的戚独城刚要上前替儿子求情,却一眼见到如此惨状,不由心头咯噔一声,微微扬起的手臂也悬在半空停了住。
满头白发的戚沾头也不回,往后一指又说道:“孽子戚独城恩怨难断,是非不分!一曾犹豫不决,按律当残!”
砰!
一言未落,气浪冲出。
咔咔连响中,戚独城膝骨碎断,噗通一声跪落当场。
短短不过数息之间,灭孙伤子一气呵成!
分立两旁的张江和刘成一见不由大为惊愕!
这老爷子还真是杀伐果断!
对血脉儿孙竟也毫不手软!
高首正座的林季看的很清楚,心里更清楚。
这老爷子弃车保帅、明哲存身的手段却是远比他儿子戚独城更胜数筹!
若不是他提早上演这么一出,怕他戚家上下都会被连根拔起!
戚沾又向林季深恭一礼,面色不惊的说道:“天官在上,老夫伤病在身未能早迎。还望见谅!自此以后,我戚家上下尽以天官马首是瞻!”
说着,又一指趴伏在地的另一人道:“这便是秦家所遣之使,还请天官亲审。旦无别事,老夫就此告退,若有吩咐,随叫随到。”
戚沾说完,低首垂肩恭恭敬敬的连退数步。
这分明是临君面圣的礼数。
林季既不客套,也不挽留,只是轻声回道:“戚老慢走。”
“谢天官!”戚沾闻听,这才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再施一礼卷起残断双膝的戚独城退门而去。
直到两人离开府门,林季这才看向那信使,冷声问道:“说吧,那秦家又施的什么诡计阴谋?”
地上那人缓缓抬起头来,头发白,颚下无须。
显然,这曾是个宫中阉人。
那人看了眼林季,竟是丝毫不惊,反而微微一笑道:“果然世事无常,想不到那当初一介微末小捕能有如此本事!竟吓得戚老头儿自绝子孙!也是活该,他戚家有此一劫!我主破城之日,便是他戚家上下尽绝之时!”
说着,他又遥遥指着林季道:“别看你小子入了道境,也别想好到哪去!”
“住口!”张江怒道,“你以为那秦家又能猖狂几时?这天下早晚非天官莫属!”
“非天官莫属?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突而哈哈大笑,挣扎起身道:“真是可笑,别忘了,他这天官之名,还是由秦家所赐!如今,却想借这虚名一统天下么?就凭他这布衣小捕还想跃升九五?你可知那九州龙脉非秦莫属?你可知那天阙非秦莫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