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随着一声轰然大响,高耸千丈的混沌巨球猛的一下化做涛涛水浪从天而降!
怒浪翻涌狂洋肆虐,遮得天地失色万里无光,黑压压一片直向潍城砸落而来!
这一突变,惊得满城四下呼声一片!
陆广目赫然大恐!
以为是那水妖突然变了杀招,想要先取潍城,厉声喝道:“列阵,迎空!”
守在城墙的陆家子弟们立时醒过神儿来,高声齐应着翻转阵角。
唰!
一道琉璃屏障横展数里,死死的罩住了潍城方圆。
陆广目仰天一望踏步登空,死死的盯着那片水浪云天,须袖随风。
涛涛大水狂落而下,势不可挡!
可奇怪的是,却连半滴都没落进城中,而是一路翻涌,连连打着旋儿直往城外。
陆广目定睛一看,却是那万千泽水尽数涌进了水魈王体内,顷刻之间,化作虚无。
这汪洋大水本就是由水魈王的本命神通借天而来。
方才靠着阳燧王更加雄浑的阳火之气与之生克,这才能维系住相对的平衡。
可在阳燧王重伤毒发,火力消散之后。如此巨量的阴水之力猛然倒冲,即便是水魈王自己也有些难以承受!
砰的一下,水魈王被这股势不可挡的逆浪回流冲的气血翻涌,瞬间倒退百余丈,这才勉力停了住,身前地面上赫然留下一条甚为惊人的巨堑鸿沟!
刚刚经了好一番鏖战,本就损耗不小,再被这逆力一冲,更是伤的不轻。
水魈王催动妖丹强行压住了那股仍自翻涌的反噬之力,刚要化形而逃,眼前猛地青光一闪。
再一见时,却是林季欺身已到,剑芒如虹正顶咽喉。
“恩主饶命!”水魈王极为识相的再不挣扎,扑通一声跪伏在地。
“饶你?”林季冷哼一声喝道,“今日潍城,那明日又将何处?我还留着你到处害人不成?一杀百了倒是最好!”
“恩主!恩主!”水魈王吓得面色惨白,连连求饶道,“我……我还有话说!”
“讲!”林季猛的一下顿住了手中剑。
水魈王死后余生般的喘了两口粗气,远远的望了眼正被百十个闲云道人死死缠住的离南居士,眼神悠闪道:“难道恩主就不奇怪?我们为什么要攻打潍城?”
“而且,就算早有内应,四大世家暂可忽略不计。可在明知金顶山有道成境尊者,明光府也有入道者数位的情况下,仅凭离南居士那邪道人和我们几个……呃,小妖就敢明晃晃的进攻徐州么?”
“即便侥幸,一时得胜,仅凭我们几个就能守住这潍城方圆的福地灵脉?这一州气运我们又能得去几分?周遭大派再来争夺时,我们又如何应敌?只是为了一时痛快,个个却连命都不要了么?”
其实,不用她说,这也正是林季的疑惑所在!
正如水魈王所言,即便今日林季不参战,让妖王们一时得逞占了潍城又怎样?
金顶山就能一直眼看着卧榻之侧聚着一群妖王?
明光府就能与这帮异类旁族和平共处?
就算他们真能忍住袖手旁观,紧邻几州的各大势力也绝不会放任这处福地毫不动心!
到那时,又将怎样?
虽然都是粗鄙兽类,可既然寿至千年,自然也不会蠢笨至此!
若说,就是为了妖国大计破土开疆甘当炮灰,那就更是胡扯!
别说这些自私自利的妖族了,人族倒是个个德字高悬,又有几人真是如此大义凛然?
这其中,定然另有玄机!
“少废话!有屁快放!”林季冷哼一声,如风剑气瞬间就破开了水魈的护体妖罡,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林兄,你可小心着点儿!”正这时,远处的青牛急声大叫道:“剑下留钱啊!”
林季侧头一看,只见老牛隔着阳燧王百丈开外,正像蜘蛛撒网一般一圈儿一圈儿密密麻麻的施放着紫雾毒云。
而受了重伤,又被烈毒攻心的阳燧王正强撑着身子盘坐在地,极为徒劳的排毒疗伤。
自阳燧王嘴角汩汩流出的血迹已成暗紫色,刺在肝胆处的剑伤也足有一拳粗细,穿胸透背赫然惊心!
不但伤毒如此,刚刚又受了本命神通重重的反噬一击,仍是至此未死!
足以可见其体魄妖力又是何等雄浑!
若不是林季早就看过司天监的记录,知晓他的破绽所在。又一连演了数千剑,令他麻痹大意后再施突袭,最后舍身一剑能不能伤他还真是两说!
只如今,那当年孤傲不羁横行天下的阳燧王已是垂死挣扎,再也掀不起什么浪了!
否则,以老牛的脾性,怕是早就没影儿了。
“林兄,伱手可别抖啊!”老牛一边连续不断的撒着毒雾一边很是担忧的说道,“那娘们儿浑身上下都是宝!尤其脖子上的水囊,那可是制作乾坤袋的绝佳上品!”
“还有,也别扎她肚子!镇妖塔里那么多驴精狗怪的,说不定早给她留了一肚子杂种!这要是掏出一串儿蛋茬儿来,那可值老钱了!”
不听还好,这一下更是把水魈王气个半死,正自疗伤的妖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