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宫里来的太医当真不通, 医术精湛, 只消把脉一看便把徐老师这几十年来身体上的毛病尽数给说了出来。
徐老师饶是经历了大半辈子, 也是惊讶万分,在内心感叹自己真是井底之蛙。
“老先生的病不算是什么太过严重之事,我给老先生开了药,吃上十来日, 调养上两个月也就好了。”
太医开了药便要走, 刘二成赶紧拿出来一只锦囊, 里头装的自然是银子,可谁知道太医推阻“皇上说了, 徐老先生教出来刘大人这样的好官,乃是百姓之福,皇上要我代替他向您致谢。”
徐老师哪里敢当,当即就下跪谢恩。
太医走后,刘家丫鬟早已忙不迭地抓药煎药,外加珍贵的人参汤送到徐老师跟前。
徐家姐弟都赞叹刘二成如今这般有本事,就连皇上都那么看重他。
私下里,徐秀娟弟弟打趣“姐, 若你当时嫁了刘大人, 咱们如今哪里只有这些好处?这大宅子咱们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哪像现在这般拘束!”
徐秀娟没说话,心里却渐渐地沉了下来。
他们在京城待了数日, 天气倒是也不错, 刘二成惯常很忙, 家里便是胡莺莺在照料。
何柏谦夫妇找了新屋子搬出去了,林氏忙着照顾孩子暂时也过不来,胡莺莺于徐老师的事情上也算是尽心了。
一开始她没觉得徐秀娟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随着他们在家里待的时间越来越久,胡莺莺就发现了,这徐秀娟似乎又有些不对劲。
豌豆来把徐秀娟的行径全部说了一遍“这位徐姑娘时常去大人的书房外头远远地看着,今儿一早还去了外头药房抓药呢。”
徐老师的药都是刘二成托人从宫里太医院抓的,根本无需去外头的药方抓药,胡莺莺沉吟一番。
“可有打听过她抓的什么药呢?”
豌豆把一张单子拿了出来“她抓的药恨奇怪,分别是三种药。”
胡莺莺看了看,她得了那本医书之后也研读过部分,略懂药材,此时一看便明白了。
“这三副药里的这三种药材混合到一起便是毒药,轻则喉咙腐烂,重则丧失性命。”
豌豆吓一跳“夫人,徐姑娘应当不会”
胡莺莺垂眸,看了看自己染了凤仙花汁液得指甲,轻笑“那便随她吧。”
这一日徐老师精神更好了,胡莺莺正来探望他,两人笑着说起豆哥儿,徐老师待刘二成宛如自己的孩子,对豆哥儿也很喜欢。
说着,徐秀娟与丫鬟一起端来两杯茶。
“爹爹,刘夫人,说了半日的话也会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徐秀娟用的茶叶也都是胡莺莺着人安排下来的,是顶好的碧螺春。
青色得茶梗被滚水冲得浮浮沉沉,茶汤颜色十分漂亮。
胡莺莺没喝,给豌豆使了个颜色,豌豆立即说道“徐姑娘,我家大人今日说有事要嘱咐徐姑娘,我给忘记了。走,咱们一边说。”
豌豆把徐秀娟拉走,胡莺莺则是赶紧让人换了那杯茶。
等徐秀娟再回来,茶水已经换了,她有些紧张地看着胡莺莺。
直到胡莺莺与徐老师说完话,也没吃什么异样,徐老师去休息了,徐秀娟时不时看一眼胡莺莺,胡莺莺俨然一笑“你总是瞧我做甚呢?”
徐秀娟赶紧掩饰“没没什么。”
她其实心跳如鼓,恰好胡莺莺让人上了一碟子炸糕饼,豆沙馅的炸糕饼香酥可口,徐秀娟没忍住也用了两块,但吃完就觉得有些油腻,赶紧喝了一口水。
屋子里很静,胡莺莺吃了糕饼,擦擦手,端正地坐着看徐秀娟。
很快,徐秀娟脸色古怪地抬起头,猛的掐住自己喉咙,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她啊啊啊地想发声,但喉咙的灼烧感太重,声音段时间内竟然就嘶哑起来。
胡莺莺看着她的惨状,淡淡地问“你怎么了?”
徐秀娟在地上颤抖,面上分明是绝望,崩溃,以及后悔。
她知道自己被暗算了,可恨以为一切做的天衣无缝,以为胡莺莺死了之后自己便有机会了,可没想到,服下毒药的是自己!
徐秀娟挣扎着去够胡莺莺的衣摆,嘴形显示出她在说话。
“你好狠毒”
下人一直在旁边一动不动,胡莺莺挥手“来人,请大夫。”
大夫来了之后徐秀娟已经昏死过去,虽说性命救回来了,但那嗓子完全坏了,这辈子都说不出话了。
看她那样子,胡莺莺觉得也是挺可怜的,但是想想若是自己成了那样该怎么办?
论恶毒,论狠心,是徐秀娟在先。
徐秀娟醒来之后也什么都不能说,便只能无声地痛哭,她相公吓坏了,不住地问刘家怎么会有人对徐秀娟下手?他要一个说法!
等晚上刘二成回来之后胡莺莺便把事情说了,她说的也很简单。
“徐秀娟想下药害我,我设计让她自己吃了那药,如今性命无忧,但也被毒哑了!二成你只管告诉徐老师,这一切都是我所为。”
刘二成原本正低头看她耳垂上戴着的那枚珍珠耳坠子,听到这话立即变了脸色。
“她又作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