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六月底了, 夏氏给胡莺莺做了宽松的衫子,她肚子越发地大, 怀着身孕又很容易热,胃口也不是很好了。
一家子都担心, 张氏每两日都要抽空来看看, 还拿自己工钱买了冰送来。
要知道张氏的工钱虽说比在老家种地要好, 但拿来买冰真的是一种奢侈, 可闺女怕热, 她就舍得。
冰块放在床边, 倒是凉丝丝的, 胡莺莺一日下来只用了些冰镇绿豆汤, 其他的几乎一口未吃。
夏氏愁坏了,第二日一大早就去菜场转了一圈, 买了些新鲜的番茄, 回来做了一碗番茄疙瘩汤, 酸酸的, 胡莺莺倒是吃了半碗。
“莺莺,还想吃么?娘再给你做!”
胡莺莺搁下碗:“娘,我不吃了, 吃了半碗就觉得饱了。”
夏氏心疼:“你如今孩子大了顶着胃了,吃不了多少就觉得饱, 等一会还是会饿!娘给你留着, 你回头再吃。”
这疙瘩汤没做多少, 胡莺莺笑道:“娘, 给相公吃吧,我瞧他挺喜欢吃的。”
刘二成在旁边轻轻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娘?你才是她的亲闺女,我呀,就是皮的。”
夏氏拿筷子拿过去,临了又收回手:“二成,娘咋没发现你还是个会吃醋的?那吃醋的人还是你媳妇!哼!想吃有什么难的?一碗疙瘩汤罢了,我再做!”
刘二成捂住碗:“娘,儿子是同您说笑呢,疙瘩汤是好吃,只是今日我要去与同窗们聚会,等着吃席,就不吃这个了。”
书生们这些日子都已停课,眼见着就要出发了,便思量着聚一聚,为彼此加油打气,再尽一尽同窗之情。
这其中自然不止吃饭喝酒之意,大家都想着万一将来谁成了官老爷,也可互相提携一番呢。
刘二成起身去换衣裳,胡莺莺便跟着去了屋子里,她在家闲着没事做,就喜欢给他整理衣服之类的。
男人看着稍微纤弱的身子脱了衣裳却瞧见那身上线条好看的很,每一寸皮肤都很诱人,他个子高,腰身窄而精瘦,胡莺莺想起来两人欢好时刘二成冲撞的样子,不由得脸一红。
她真喜欢他,每每细细看来,都更觉得爱意浓厚。
刘二成才系好衣服带子,转脸就瞧见身后娇妻嫣红的脸颊。
“怎么了?”其实他有意让她看见那样的自己,此时心里都是满足,但还是这般明知故问。
胡莺莺啦他看出来,低头看鞋尖:“没怎么。”
刘二成轻轻一笑:“嘴上怎么粘了菜叶?”
“啊?娘也没做青菜,哪里来的菜叶?”胡莺莺觉得奇怪。
刘二成捉住她的手:“我说有便有,我替你拿掉。”
他拉着她便亲上去,胡莺莺抿着唇但哪里抵得住刘二成的厮磨、两人亲了好一会子刘二成才松开她。
“我去会会他们,会尽快回来的。”
胡莺莺含羞点头,才要起身,却忽然眉头一皱。
刘二成迅速捕捉到了她的神情,立即便问:“哪里不舒服?”
原本胡莺莺想隐瞒,可刘二成那眼神哪里是她隐瞒得了的。
“就是忽然肚子抽痛了一下,前几日也痛过,大夫也看不出什么,就说忍着。”
刘二成瞬间放弃了出门的想法。
“那我便不去了,我在家陪你。”
胡莺莺自然不同意:“娘在家里呢,你有事只管出去好了。”
刘二成摸摸她的脑袋:“那些人别说是十来个,就是一百个,也比不上你重要。吃饭而已,我不去也没什么。我就在家陪你吧!”
他原本就不是蓄意逢迎之人,今日之所以答应过去也是张海说了好久他不忍心拂了张海的热情罢了。
刘二成坚持在家陪胡莺莺,胡莺莺也抝不过他,她躺在床上休息,刘二成在旁边一边看书一边给她打扇。
而此时城中一家酒馆热闹非凡,一群书生正高谈阔论互相恭维,张海四处一看,没找到刘二成,何柏谦也觉奇怪:“刘兄是答应了来的,怎的迟迟未到?”
郑多愚冷笑:“他自视甚高,哪里肯与咱们一起吃饭?”
何柏谦赶紧说道:“刘兄断不会如此!定然是有急事,他家娘子即将临盆,说不准是家里耽搁了。”
张海与何柏谦都非常欣赏刘二成的为人与学识,与其他人交情一般,略一犹豫,两人决定去刘家瞧瞧。
说实话,他俩都希望在考前与刘二成说说话,心里安定些。
两人才走,郑多愚就往地上吐了口痰:“我呸!一群他娘的狗腿子!”
何柏谦与郑海到了刘家,胡莺莺已然没有什么不适了,刘二成干脆留他俩在刘家用午饭。
夏氏炒了几个菜,三人在小院子里也不需多饮,浅斟慢酌,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刘德忠自觉与年轻人无话可说,匆匆吃了点饭就出去了,这些日子因为胡莺莺快生了麻辣烫便不卖了,他出去溜达没多久就急匆匆地回来了,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二成!你那些同窗在酒馆里吃饭,不知为何饭菜里有虫子,便与老板起了冲突,打了起来,如今伤了好几个人,瞧着只怕都不能再去考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