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莺莺与刘德忠没有多留, 第二日便离开了县城。
两人一路往北, 路上行了两天两夜,终于到了村口。
夏氏心里头担心的厉害, 时不时就来村口转悠,这会儿正伸着头瞧呢,见了自家的牛车跑过来, 赶紧地冲了上来。
胡莺莺知道夏氏担心,不等她问便主动说了:“娘, 相公的确是病了,我与爹爹去了之后带他看了大夫,也吃了药,如今也好了, 您别担心了。”
夏氏听说二成病了, 心里一惊,但又听说好了,这才放心了。
胡莺莺说她把带去的银子基本都给了刘二成, 又说二成的被子跟银子都被偷了,只是那偷盗之人偶然身亡, 官差又把二成的东西还回来了, 夏氏摸着胸口喊道:“阿弥陀佛!得亏你们俩去了!”
为了安慰夏氏,胡莺莺又提到刘二成的老师极其喜欢他, 夏氏笑眯眯的, 嘴角翘得老高:“我儿就是这般厉害!”
她在家里灶上放了热馒头和咸菜以及米粥, 胡莺莺与刘德忠行了两天的路, 这会儿正是又累又饿。
招娣还在坐月子,夏氏虽然不喜欢她,但断然没有在一个女人月子时候为难她的道理,便还是让招娣躺在床上,只负责给两个孩子喂喂奶便是。
胡莺莺吃了一块馒头,就着咸菜,又喝了一碗稀粥,刘德忠上了年纪实在受不住回屋就去睡了。
她一路上躺在后边车棚子里倒是还好,这会儿拿出来一包点心:“娘,这是二成带给您吃的。”
夏氏瞧了瞧,没接:“我一把年纪了,家里也不是没有饭吃,吃这个做什么?”
胡莺莺笑道:“二成是替人写文章赚的钱,给您买了点心,给我……买了一盒胭脂。”
她小心地看着夏氏的脸色,也怕夏氏不开心,谁知道夏氏瞪她一眼:“给你买了啥你还跟我说说?给你买胭脂,那不是该的么!二成往后若是发迹了 ,要给你买的更多,你得提前做好准备!”
胡莺莺抿嘴一笑:“好,娘,我一定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二成将来成了举人老爷,肯定要给我买很多东西。”
娘儿俩都笑起来,里屋的招娣原本抱着孩子想出来看看,听到外头人在说什么点心,胭脂之类的,心里反酸,她摸摸自己的脸,不知道婆婆会不会把点心拿出来分?
还有那胭脂,胡莺莺舍得分一些带自己用吗?
都是一家人,她们难道就那么自私么?
招娣越想越气,胡莺莺算个什么东西,嫁进来一个孩子没生,反倒处处骑在自己头上,大家都是刘家的儿媳妇,胡莺莺难道是金子做的?
外头夏氏跟胡莺莺没注意里头招娣如何,两人说着话,夏氏又道:“你得空回一趟娘家,你娘家妈听说是气病了。”
胡莺莺一顿:“气病了?因为什么?”
夏氏摇摇头:“胡老三家不是盖房子么?挖地基的时候偏偏要朝你娘家多挖了点,正好压在了白线上,你家里人不愿意,两家里吵了起来,这胡老三一家忒的不是东西,趁着夜里把墙给砌上了,你爹说都是一个姓的,若是强行把墙推倒实在不好,这么一点地边子就算了。你娘气的不行,说是好几日没起来了。”
胡莺莺想了下,胡家爹爹是不靠谱的,张氏若是气郁在身也无法排解,若是气出病来可怎么是好?
她赶紧跟夏氏说了一声,起身换了件干净衣裳,又洗洗脸梳梳头,把胭脂藏好,这就去了娘家。
远远的胡莺莺就瞧见了胡老三家的新房子,红砖垒的墙头都好高了,看着有木有样的,旁边留了两间屋子存放东西,吴氏正叉着腰指挥盖房子的人干活。
吴氏瞧见了胡莺莺,翻了个白眼,对着脚边的一只鸡呸道:“哪儿来的死鸡?快滚快滚!甭碍老娘的眼!”
胡莺莺真是没有见过这么恶劣的人,好歹自己也是她生的,虽然没有养育,也没有感情,至于见面就这么指桑骂槐的么?
谁知道那鸡不仅不害怕,直接飞起来往吴氏的手上啄了一口,吴氏疼的哎哟一声,胡莺莺噗嗤一笑,转身去了胡老大家。
张氏正靠着枕头发呆,见胡莺莺来了,勉强一笑:“闺女,你来了?”
胡莺莺点头一笑,关心了几句,张氏眼睛渐渐红了。
“这么多年,我被她压着,向来都是想着能忍则忍,可这人越来越过分,地边子也要占!莺莺,就因为我养了你,她就处处找我的麻烦,天下怎么会有这样坏的人呢?”
胡莺莺瞧着张氏,忽然轻轻地抱住她。
“娘,您相信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胡奎的钱肯定来路不明,他们如今盖新房子倒是高兴,哪一日出了事情哭都没眼泪!您养我长大,我心里感激不尽,我此生只有一个娘,那便是您!老天也定然记得您的善良!”
张氏抹着泪笑道:“我养你可不是为了谁报答我,就是想着你可怜,好好的一个女孩儿,怎能说扔就扔?”
她摸摸胡莺莺的脸蛋,笑道:“我闺女长大之后果然这般漂亮,命也好,嫁了刘二成那样好的姑爷,太给我争脸了!”
胡莺莺趁机把刘二成在县城的事情说了,张氏十分好奇,听到人家先生十分喜欢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