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也老道,更有一手治疗外伤的绝活。
做镖局这一行的,江湖经验自然比手头上的把式还要更重要一些。
刘宏安拄拐走近,探查了一会,点头:“断骨接得极好,用药也好,剩下的就要看王贤侄自己了——要是愚弟猜得不错,施救的那位姑娘自身医术定然极佳。”
说到医术时,刘宏安觉得这姑娘有可能来自掖州南部,是花蝶谷青蛾宫的弟子,青蛾宫以毒入医,门下多为女子。
他看了马扬旗一眼,对方微微颔首,显然是想到了一块去。
马扬旗摸着胡须:“按王贤侄的说法,将你掳走的那伙贼子,应该就是鬼哭寨的人。”
说到“鬼哭寨”三字时,马扬旗的脸色有些严肃起来。
王父:“请问马总镖头,那些贼子可还会去而复返?”
马扬旗想了想:“应当不会,若是王兄不放心,马某就在府上住两天,那位救人的姑娘,也可请她来此暂留两日。”
——本来出手的人是孟瑾棠,就算鬼哭寨的势力反应过来,要找人晦气,也该从孟瑾棠那下手,但她来历不明,马扬旗不得不仔细打算。
依马扬旗的想法,倒是不用太担心,鬼哭寨一向有用来联络的焰火信号,但昨晚却没人瞧见周围传出过什么不一样的动静,所以那些人很可能是背着寨子偷偷下来的。
马扬旗:“合陆这边本来也不是鬼哭寨的地盘,他们做买卖时捞过界,已经是武林中的大忌,鬼哭寨周寨主就是知道了,怕也不好意思来寻仇。”顿了顿,又笑了一声,“但依我看,那位周寨主眼下怕是暂且无暇他顾。”
王父连忙询问原因,马扬旗也不卖关子,回答:“看那些人的样子,颇像是背着大寨主偷跑下来的,能一连跑出来那么久都没被察觉,周寨主手下的人,怕是有不少跟他离了心了,既然自己家的事情都管不过来,哪有心思与旁人计较。”
除此之外,马扬旗还有几句话没说完,像鬼哭寨那种地方,派少许人过来还有可能,但这样做也没什么意义,最多复制一下今天被人团灭的悲惨遭遇,要是大批前往,不用白马镖局出手,挡在前面的南家堡肯定得提前跟他们做过一场。
刘宏安赞叹:“马大哥果真机深智远。”
马扬旗细细查问殴打王友怀的人长什么模样,最后点点头道:“是‘毒娘子’陈恨玉、‘大力双锤’章巨金,还有‘花书生’文玉笛,那姓文的本来是泉林文家的子弟,后来却不知怎么走上了邪道,被逐出了家族,最后跟鬼哭寨的贼人混到了一块。”
刘宏安:“这三人各有绝技,倒是不好打发。”
马扬旗自忖以自己的功夫,单打独斗或许略占上风,但要是对方三个齐上的话,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刘宏安:“那小姑娘年纪轻轻,就算有明师教导,又能有多少功力,所以必定不是同时与那三人缠斗,而是分而破之。”
马扬旗颔首:“刘贤弟说得很是,陈恨玉那娘们擅使毒药,这小姑娘既然医术不错,自然克制得住她。”
刘宏安笑:“马大哥如此说,愚弟倒又想起来一事,江湖传说文玉笛那厮一把铁扇中藏有无数变化,倘若那小姑娘趁着花书生没防备的时候动手,只要文玉笛来不及施展铁扇,一身功力便直接去了七八分,那还不任人宰割么?至于剩下的大力双锤,不过是个莽夫,并不足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虽然跟事实有些出入,却猜对了一多半,虽然孟瑾棠的武功比他们猜得还要更高,但的的确确是逐个将三人击破。
马扬旗又问王友怀,文玉笛三个到底是为什么要掳走陈深。
王友怀想,倘若只是事涉自己,长辈问起时,当然是知无不言,但跟陈深有关,自然不好把好友的私事给抖搂出来,便推说自己不清楚,只是碰巧被掳走的,又被分开关押,想要知道原因,还得去问陈深本人。
他面颊青肿,眉毛眼睛都挤到了一块,说话声也含混古怪,马扬旗再怎么跑惯了江湖见多识广,也决计无法从如此复杂的一张脸上瞅出心虚来。
王友怀见他相信,暗地里松了口气,他这么说,一大半是为了顾全朋友义气,也有一小半是觉得,虽然那位青衣少女没说不许对外宣扬,但也没说可以,对方乃是一位深不可测的江湖高人,不管是从道德看还是从个人安危看,他都不想把两人的关系从萍水相逢直接拉低到恩将仇报。
而且他总有种特别的直觉,若是自己私下透露了什么不该说的,那位姑娘必定能够发现些端倪,至于陈深,既然选择将鬼哭寨的来意告诉对方,显然是打算将宝物的线索一并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