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随云轻轻将额头抵在上官鸢的手背上,心中默念了无数的话,抬眸再看她的时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想哽咽。
原来这段时间那么多那么多不好的反应,都只是因为,她有了他们的孩子啊……
他,叶随云,竟然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像是做梦一般,叶随云痴痴看着上官鸢的睡颜,唯恐自己一动或者发出什么声音,这个梦就要醒了。
他的另外一只手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般,轻轻抚到上官鸢的小腹上。
这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
叶随云几乎要为这个称谓激动的热泪盈眶,也忽然就明白了上官今安。
为什么之前唐贵妃小产时上官今安会那般崩溃,为何今日又会这般疯狂,这一瞬间叶随云都明白了。
与所爱之人孕育的孩子意味着什么,叶随云忽然就明白了。
他正呆呆盯着上官鸢的肚子发呆,青禾便回来了。
她端着熬好的药,见叶随云这般,忍不住抿唇一笑,之后却是无尽的担忧。
见叶随云看过来,青禾将托盘放在床头,又抿唇,为难道:“叶督主……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叶随云不解,什么如何是好?
“公主尚未婚嫁便有了身孕,毕竟于理不合,而且……这孩子的生父,是您。”青禾小心的说道。
叶随云怔然片刻。
也是此时,他终于反应过来——
他,应该是个太监啊。
除非他承认自己欺君多年,不合规矩的以一个假太监的身份掌管着金戈军,否则上官鸢腹中的这孩子便永远只能是父不详。
可若是他承认……便是上官鸢强硬压着不许人处置他,但这督主的位子他便不能再做了。
这么多年的隐私手段下来,叶随云树敌颇多,此时他们不敢动他只因他是叶督主,若他交付了权利……
那这孩子,怕是就再没了生父。
叶随云皱紧眉头。
青禾再小心的看他一眼,建议道:“此事还要看公主如何决断……只是依奴婢的微小见识,公主实在应该尽快选驸马成亲……”
叶随云咬紧了牙,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明白,青禾这话就是在提醒他。
或许是怕他以后会怨恨上官鸢做出的决定,青禾勇敢的先说出了这种可能,大约是盼着他想怨怪,便怨怪她。
叶随云也知道,这种处理方式……确实是最好的。
但又怎么可能?
只怕他也会像今日的上官今安一样发疯,做梦都想将那所谓的驸马一刀刀剁成肉泥。
让别的男人光明正大的睡在上官鸢身边,光明正大的拥有她,甚至可能还要让他的孩子叫那男人父亲……
只是想象,叶随云便无法接受。
他的手指抚上刀鞘,目光却逐渐黯淡下来。
他无法站出来承认那孩子是他的,却也不能让上官鸢背上无媒苟合的骂声。
不如就承认。
不做这个督主也无所谓,或许依靠他这些年的积累,也能留下一条命——
叶随云正在胡思乱想时,床上的上官鸢发出一声清浅的痛呼。
“公主?怎么了,哪里疼?”距离最近的青禾才要弯腰去看,却被三两步赶过来的叶随云挤到了一边。
叶随云弯腰,一手拉住上官鸢,一手扶住她后背将她托起:“感觉怎么样?”
“腹疼……”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这屋里的其余两人全都大惊失色。
叶随云更是一叠声的问道:“哪里疼?可厉害?是怎么个疼法?”
他又回头怒吼,“快去请太医!”
“不必……是饿了。”上官鸢按住他的手,又蹙眉看他,“你怎么奇奇怪怪的?”
“啊?”叶随云还没反应过来上官鸢的话,青禾已经连忙端了一碗粥过来喂给她。
青禾还有些嗔怪的看了叶随云一眼:“公主午膳都吐完了,肯定饿了。”
而那一眼的含义,则是让叶随云缓一缓,好歹等上官鸢吃完饭再告诉她怀孕的事情。
上官鸢用了一碗粥,感觉缓过来一些,又皱眉看自己:“怎么这一身脏污,也不给本宫洗洗?”
“公主都昏倒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回头臣让人把这床铺重新换一遍好了。”叶随云柔声劝道。
上官鸢也想起刚刚的事情:“对了,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有些奇怪?”
闻言,叶随云却是和青禾对视一眼,片刻后,还是青禾先低声开口道:“公主忽然昏倒,叶督主担心的很,叫了太医来给公主请脉。”
上官鸢蹙了蹙眉,却到底没说什么。
毕竟她都狂吐成那样,又昏过去了,请太医实属正常。
只是上官鸢一直也很担心自己的身子是出了什么问题,不敢面对,所以一直拖着不肯看太医。
这会儿看都看过了,她也没什么好躲藏的了,不如干脆点儿正视好了。
目光移向叶随云,上官鸢深吸一口气:“说吧,本宫怎么了。”
“公主……”叶随云也被她影响,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