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记,现在还不要暴露我的身份,赤洼镇里说不定还有终王朝的眼线。”
沈不欲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转头看向那些接过救赎之碑的孩子,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目光愈发迷离。
“你们抓这些孩子做什么?”
信传长说道:“这些孩子是被假象蒙蔽的可怜人,只有神主能够救赎他们的愚钝……要赶在他们罪孽深重之前,将他们拉回正轨。不是您吩咐我们这么做的吗?”
沈不欲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扯了个笑容:“是……但你们做得有些过火了,其中一个是政府的电工的孩子,这样容易出事。”
信传长大义凛然地说道:“哪怕身陷囹圄,也要将神主的福泽……”
“行了行了,反正注意不要太招摇,要时刻为神主分忧。”他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难道要为了这些孩子,陷神主的众多虔诚信徒们于危险之中吗?”
信传长愣了一下,忽然老泪纵横:“您……礼司大人真是最虔诚的信徒!我以后一定以您为榜样,为神主……”
“好好好你小点声!”
沈不欲翻了个白眼,总觉得这帮信徒精神不太正常,有事没事就情绪激动,真不怕得脑血栓吗?
他摸了摸口袋
,轻声说道:“我需要一个卫星电话,你这里有吗?”
“有!”
信传长已经把沈不欲当成了偶像,屁颠屁颠地拿来了电话。
沈不欲背着他给宋染报告了情况,删除了记录后还给了他,就这样扬长而去。
还好宋染提醒他不要刻意装出虔诚的样子,不然一定会露馅。
等沈不欲回到招待所睡一觉之后,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套墨绿色的袍子。
做工很是精致,和那些粗制滥造的灰袍子截然不同,用料似乎是某种丝绸。
看来是礼司的枷衣。
正好,回去送给洛天姝,看看能不能改成一件睡衣。
沈不欲刚把枷衣收好,博伟就忽然闯进来,叫醒了所有电工,催促着他们继续工作。
电工们不知所措,先是让他们停工,关了大半天,然后让他们继续动工?
这算什么?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电工们重新回到岗位上,沈不欲也只好赶鸭子上架来到发电厂。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发电厂,里面满是他不认识的仪器。
燃料的化学能变成热能,在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反应变成电能,通过电缆传到远方,想来还挺浪漫的。
博伟走到沈不欲身后,没好气地拍了
他一下:“你不是技术专员吗?怎么不干活?”
沈不欲犯了难,他也想帮忙,但他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正在为难着,一个男人忽然走过来,拿着仪器疑惑地问道:“总监,这块儿好像有点问题,您跟我来一下。”
是那个孩子被带走的电工?
沈不欲犹豫片刻跟上去,两个人来到一台仪器后面,佯装修复。
男人不再说话,只是埋头拨弄一大堆电线——
这是在为自己解围?可现在怎么不说话?
突然,男人掏出一把改锥,疯了似地扎向沈不欲的心口!
沈不欲眼疾手快,立刻躲开扼住他的手腕:“你干什么!”
“你这个邪教的疯子!”男人眼中满是血丝,像是一头发疯的犀牛,不顾一切地把改锥往沈不欲心脏压去,“把我女儿还给我!”
“我不是……放手!”
沈不欲夺走改锥,可脑袋上还是中了一拳。
男人力气不小,但对沈不欲造不成什么伤害,两个人缠在一起,沈不欲也不敢用力,生怕把男人的手臂掰折。
其他几个电工连忙凑过来拉架,费了老大劲才把男人拉开。
沈不欲揉了揉脑袋,不安地站在一边——
他忽然明白过来,凌晨感受到的敌意就是男人传来的
。
男人误以为他也是神临会的信徒,殊不知他是装的。
可现在该怎么解释?
把一切告知的话,一定会打草惊蛇。
博伟走过来,狐疑地盯着沈不欲:“你到底是谁?”
“我谁也不是。”
沈不欲耸耸肩,避开了男人凶恶的目光,缓缓走到一边。
“我做的都是理论向的工作,这边我帮不上忙,就先告辞了。”
“站住!你这个狗娘养的混账东西!把我女儿还给我!”
男人还在谩骂着,可无论是工友还是博伟都不可能放任他胡来,这件事也只好先不了了之。
沈不欲躲在门外,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烟,内心满是纠结。
他不想做坏人,可眼下的情况非常需要情报,好不容易打入神临会内部……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博伟忽然走到他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他撇了撇嘴:“我这是刚来的时候散的烟,这个你也要拿走?”
博伟语气愈发生硬:“你是神临会的?”
沈不欲没有动,盯着黑压压的天空,一言不发。
博伟继续说道:“我不管你们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