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先没有李慕白不请自来这一出,白继兴会对那位神医高徒的身份深信不疑。
别说对方只不过是迟到了四十分钟,就算对方临时通知一声,说是有事来不成了,他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神医高徒”这四个字,只要亮出来,就足够世人趋之若鹜,不惜一切代价去与之交好了。
然而,如果有人仗着这四个字招摇撞骗,那就另当别论了。
敢这般戏耍一城之主,敢拿声名赫赫的白战将的性命开玩笑。
还敢摆这么大的架子,装神弄鬼,那就要承担得起后果。
白继兴有些不耐,干脆打算先带着李慕白去见一见父亲。
以父亲丰富的阅历,看人定然比他更准!
白继兴作请:“不如李少先随我去见过父亲,先行问诊,如何?”
李慕白欣然答应,起身跟着白继兴去了后院一处雅致的小白楼。
白老爷子正在葡萄藤下枯坐,背影有些落寞。
白继兴每每见此,都不免长长一叹。
“自从负伤归来,父亲就一直闷闷不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慕白没说话,静静看了白老爷子几眼:“老爷子的情况不容乐观,相信薛国医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白继兴沉痛地点点头:“薛国医对我父亲的情况也是束手无策。”
“老爷子不喜欢卧床静养?出来见风可不是明智之举。”
闻听李慕白说了与薛国医相差不多的话,白继兴又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负伤,父亲他正当年,又怎肯轻易服老呢?”
这话李慕白很认同:“武者本就比普通人强壮且长寿,确实正当年,可惜了。”
“武者”两个字一出,白继兴的面色又变了变。
自从李慕白进门,白继兴就没从他身上感受到真气的气息。
没有气场,不见气势,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
哪怕他带着一个既不普通的女武者上门,白继兴依旧没当他是武者。
但“武者”两个字,又不会是普通人可以知道的。
那些公子哥儿们,只会把低阶武者当成打手,称他们身手好,却不会敬称他们为武者。
这让白继兴对李慕白的认知,又有所改观。
白继兴本想试探一二,院子里却忽然传来了一道苍老虚浮的声音。
“可惜什么?年轻人,进来说话。”
李慕白也没客气,直接迈步靠近,终于看到了白老爷子的正面。
“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慕白还没说话,白老爷子睁眼的时候,却是意外地吐出这么一句。
“是吗?也许真的见过,也说不定。”
李慕白的回答模棱两可,没有肯定白老爷子的话,也没反驳。
他仔仔细细看着白老爷子的脸,摇摇头:“伤中带毒,可有人说过,白老爷子中了蛊?”
白继兴惊骇地瞪大眼,声音急切地说道:“什么?我父亲他中蛊了?”
“这怎么可能呢?”
李慕白肯定道:“的确是中了蛊,而且时间并不长。”
白继兴还想开口,白老爷子挥手打断他,忽而对着李慕白一笑。
“年轻人,你能一眼就看出我中了蛊毒?”
“那我还有什么问题?”
李慕白又看了老爷子几眼:“心肺遭遇过重创,但致命的危险不在这里,而在丹田。”
“老爷子,你这丹田都快碎成蜘蛛网了,居然还敢用蛇骨花?不怕当场经脉尽碎,气血逆流而亡吗?”
白老爷子的面色微变,却转瞬再次露出了笑容。
“那,蛊虫呢?又在何处?”
李慕白指了指白老爷子的气海:“已经钻到了附近,不出三日,直入气海,则武境尽废,入心脉,则七窍流血而亡。”
白老爷子叹了口气:“你这后生,说话还真不留余地,就不担心我起杀心?”
李慕白施施然坐到了白老爷子对面,不客气地拿起一旁的另一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
“如果换成旁人,不知人品底细,我可能还需要掂量掂量,有没有说出实情的必要。”
“但换成是白三刀,白老爷子,那些客套话就太虚伪了些,你啊,未必爱听。”
战龙白三刀的名头,可不是普通人能够知道的!
白老爷子的面色,能够看出很是虚弱,却在这一刻,仍旧保持着大将之风。
“哈哈……咳咳咳,你小子,这性子让我越来越觉得熟悉了。”
“我以前一定见过你!”
李慕白笑而不语:“老爷子可愿让我把脉,仔细验看验看?”
白老爷子洒脱地伸出瘦弱的手臂,其上疤痕遍布,都是战场上带下来的勋章!
李慕白顿了顿,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小药枕,放在了藤编的小桌上。
态度很是郑重,将白老爷子的手腕放了上去。
随后,他搭上了三指,仔细感知老爷子的脉象。
验看过一只手,李慕白默不作声地又让老爷子放上了另外一只手。
涂娇娇全程跟在李慕白身后看着。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