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骤然寂静。
金铭阳看了眼车内还剩余不少的空位，声音僵硬，“这……哪里超了啊，明明还有这么多位置没坐满呢。”
“我说超了就是超了，马上下去一个人！”司机态度强硬。
宋雅试图打圆场，“师傅，你看还有这么多空位，车厢又这么空旷，多一个人应该没事吧？”
“不行！”
司机坚定摇头，抬手指着王昊，“你，下去！”
王昊顿时慌乱，“凭什么是我？”
司机说，“你是最后一名上车的乘客，按照先来后到，应该是你下去！”
“不，我不要一个人下去，谁知道下车会发生什么事情。”王昊咬牙，忽然想起什么，激动的指着苒苒，“既然只要下去一个人就行，那就让那个小姑娘下去！”
苒苒察觉到不安，双手紧张的抓紧衣服。
金铭阳恼怒，“凭什么？要下去你自己滚下去，她不行！”
“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拖油瓶，我可是已经通关好几场副本的高阶玩家！我活着比她用处大多了！”王昊冷哼。
“我呸！你还真不要脸，一边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高阶玩家，一边推一个小姑娘送死。”宋雅狠狠啐了一口！
王昊理直气壮的仰起头，“我又没有说错，她本来就是个废物拖油瓶，要不然我们全体玩家投票，看看谁才是那个应该滚下去的人！”
王昊当然有这个自信，毕竟，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
在这种危险诡异的游戏中，一个身经百战的玩家，和一个十几岁的纯新手，选择起来压根不需要犹豫。
“其实我觉得王昊说的有道理，这小姑娘是挺可怜的，可我们这种游戏本来就是优胜劣汰！”
“没错，我同意让那个小姑娘下车，这场副本主线任务还不明确，我们要尽可能保存实力。”
“我也同意，让她下去吧，说不准她留在游戏进场的地方还会更安全呢。”
“就是，我们这些要往前走的人面临的危险才更大，这也是为了她好……”
杂乱的声音交织。
从最开始的自我安慰，再过渡到冠冕堂皇。明明是想要推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去送死，在这些人的嘴里，却变成了……为她好！
“呵……”
冷嘲的笑声入耳，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齐齐像是被按了下暂停键。
有人不悦的质问，“大家正在讨论正事，你笑什么？”
“笑你们啊！”明瞳靠在椅背上，歪头浅笑，“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投票选择让这个男人还是小姑娘下车，自认想出来了最优解，却忘了……你们哪来的资格投这个票？谁给你们的勇气和脸面？”
“你……”其余玩家噎住。
明瞳冷笑，“别忘了，司机一开始就是让这个脑子不好的男人滚下车，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苒苒。你们就算要投票，也只能选择是否让这个脑残下车而已，跟苒苒有什么关系？”
王昊恼羞成怒，豁然站起身，“你个小贱人，还敢骂我？老子又没有说错，要是没有这小拖油瓶哪会有这种破事，她本来就是应该被抛弃的……”
明瞳眸子眯起，指尖夹住一张符纸，这时，一道寒光突然从眼前晃过。
“啊……”
正在破口大骂的王昊突然惨叫着捂住嘴，滴滴答答的血液顺着他指缝溢出，他身后车窗玻璃碎裂出一个口子，一枚一寸大小的刀片牢牢钉在中间。
“王昊！”
周围一个与他熟识的人紧张的凑过去。
王昊强忍着疼痛颤抖着移开手，众人才发现，他口腔中的舌头裂了个大口子，几乎将整条舌头割断。
明瞳将符纸收回，偏头看向时溯。
察觉到她的视线，时溯勾起唇角，嗓音却带着遗憾，“不好意思，手滑，刀片甩歪了。”
明瞳微笑回应，“我倒是觉得现在这样最好，否则染血的东西掉在地上，多晦气啊。”
如果刚才是她出手，那结果应该跟现在一样。
王昊气得瞪圆眼睛，却因为疼痛说不出话来，他旁边的同伴也急了。
“你……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大家都是参与游戏的玩家，你们怎么能对自己的队友出手？”
明瞳打了个哈欠，“是吗？可苒苒也是参与游戏的玩家，你们刚才想让她去死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幅嘴脸。”
王昊的同伴话语噎住。
明瞳笑意更深，“而且，现在你旁边这位连话都说不了，已经是个残疾了，估计待会还需要人照料。让他留下，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了。”
同伴愣了愣，有些犹豫的看向王昊。
“唔，唔唔……”王昊更急了，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生怕自己真的被丢下。
司机仿佛看够了眼前的闹剧，终于再一次开口，“你们……到底谁下去？”
车厢内最能嚷嚷的王昊被迫暂时成了个哑巴，其余人倒是想把苒苒丢下去，但这小姑娘明显有人护着。
刚才时溯出手险些割断王昊舌头的动作，几乎没一个人看清，万一得罪了对方，恐怕真的怎么死都不知道。
眼见众人熄火，王昊也有些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