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吸血鬼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沈知意走出房间,抱怨:“我好不容易打成的匕首,好了嘛,以后不能用了。”
浪费。
她焚香供奉好多天,每日都按时拿出去晒太阳,折腾半天弄出这一把能用的。
专门用来扎鬼怪。
齐琛捧着装绣花针的碗,道:“接下来除了打洞,还要做什么?”
“你俩可以出去了。”沈知意翻脸无情,“我在这里面随便逛逛。”
齐琛嘀嘀咕咕:“这黑不溜秋的,有什么好逛的?”
陆时越道:“你可以出去了。”
齐琛:“哎,你这家伙什么意思?嫌弃我啊?”
陆时越:“怕你被鬼叼走。”
齐琛:“……”我还得感谢你为我着想咯?
沈知意看身边的男人:“你也一样。”
陆时越:“……”
齐琛:“哦~你也一样~说不定鬼就喜欢你这种没情调的呢?”
陆时越抿唇,沉声道:“我不出去。”
沈知意随口道:“你留下来又没用。”
遇到危险她还得分神保护他。
陆时越:“可是我想留下来。”
第一次听陆时越用这种委屈巴巴的语气说话,齐琛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碎碎念:“能不能正常点?”
本以为沈知意会继续拒绝。
在他的印象里,沈知意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
除非牵扯到小黄鱼。
然而令他意外地是,沈知意看了眼陆时越,没有多言:“那你得跟紧我。”
“嗯。”
“出意外我概不负责。”
“嗯。”
“我记得上洋在千年前是大兴朝的都城?你说这里会不会是某个王孙贵族的墓?”
“可能性不大。”如果真是古墓,工作人员来来回回勘测这么多次,不会没有发现。
“说不定真是呢……可能以前有封印扭曲空间,所以没人发现?”沈知意露出向往的表情,“你看到了吗?好多好多钱在朝我招手~”
陆时越和她认识至今,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你很缺钱?”
“谁会嫌钱少呢?”
“……”
这个对话似曾相识。
陆时越笑了声,道:“这次出去,我让齐琛给你发很多很多奖金。”
“很多很多?”
“嗯。”
“不骗人啊?”
“不骗人。”
“哎呀呀,陆时越,你真是个好人!”
“……”
直到两人走远,专心听八卦的齐琛陡然意识到自己一个人被抛下了!
看了眼墙上的吸血鬼,他连滚带爬地追上去。
“我也要去!别丢下我!”
……
只要她稍微挣扎,束缚在身上的咒文就会勒紧。
她清楚地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吸血鬼不会死,但吸血鬼有痛觉。
她感受到了疼。
和刀刃划破皮肤的尖利的痛感不一样,那是一种迟钝的、沉重的痛苦。
这种痛苦她并不陌生。
那个将她困在这里的人,曾经给予过她的,就是这样的痛苦。
吸血鬼不会老,亦不会死。
她忘记自己活了多少年,也忘记自己是如何变成吸血鬼的。
在她漫长的记忆里,唯一能记住的就是人类鲜血的美味。
选择华国,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华国非常的弱小。
她来到这里,买下这家医院,扩建出自己的小洋楼,再装作大度悲悯的样子把医院无条件提供给当地人使用。
他们对她感激戴德。
他们都在说,住在小洋楼的那对外国夫妻是善良的好人,他们经常帮助贫苦人家,不求回报。
她伪装得很好。
在战争刚刚结束的混乱时代,人口失踪并不会引起警察的注意。
更何况,他们从来没有对身边的人下手。
无论是他们雇佣的仆人,还是医院里的医生,他们都保持着表面的尊重。
那对夫妻真是好人啊!
每每切断羔羊的脖颈,她都能从他们的血液里感应到和自己有关的记忆。
而羔羊们在临死前看她的眼神,全部填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哈哈,愚蠢肮脏的人类,就应该在不见日光的地底死去。
被恐惧浸染过的血,味道总是格外的鲜美。
当然,看着羔羊绝望的挣扎,那种快意更是无与伦比。
“你玩的很开心?”
她想起来了,她的所有快乐都终结在那个人出现的那一刻。
他不知从何处出现在这个地下室——这里曾是那群丧心病狂的军医拿来做试验的地方。
他现在昏暗的大厅里,清冷的声音好似来自九霄天外。
“欺负一群没有反抗能力的普通人,好玩吗?”
听起来指责她的话语,仔细一品却又不带任何情绪。
似乎,他真的只是出于好奇,随口一问。
那时的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正是最得意的时候。
面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