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跌坐在地上,颤抖的手指着她,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一副见了鬼的惊恐表情。
沈知意嘻嘻一笑,把盖在脸上的头发撩到脑后,拿出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掉嘴角的口红。
“汤大哥。”她倾身,佯装不解,一脸天真地问道,“你怎么啦?”
看清沈知意的脸,汤五猛吸两口气,平复下剧烈起伏的胸口,以及内里砰砰狂跳的心脏。
妈的!
短暂的平复后,怒火从男人脚底燃起,呼啦啦直冲天灵盖。
这个贱人!吓唬她?!
他抖着腿从地上爬起来,三两步跑到车边,指着沈知意破口大骂:“你这个贱——”
“哎呀,小姐姐,你看我就和大哥开个玩笑,他就生气了呢!”
在他爆粗之前,沈知意看向后座,眼里含笑,和空气说话。
“什么?他脾气不好?你怎么知道?”
还心情骂人?
看我吓不死你!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汤五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骂人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沈知意继续自言自语。
“你说他扇你巴掌?天呐,他怎么能做这种事?”
她气恼地瞪向男人,指责道:“汤大哥,你怎么能随便打小姐姐呢?”
“我没有!”男人莫名的心慌,下意识反驳,“你少污蔑我!”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此刻他内心已经默认了后座还有一个人。
“你有!”沈知意丝毫不怕他,反而凑近他,盯着他的眼睛,低声道,“小姐姐说,你们把她拉进深山老林,抢了她的东西,撕了她的衣服,不管她怎么哀求,你们都不肯放过她。
“只要她稍微反抗,你们就会扇她巴掌,打得她满脸是血。
“真惨呐,你们抢走她的手机和钱包,玩弄她的身体,还要把她扔在荒无人烟的林子里。”
在男人惊恐的目光中,她一点点逼近男人,语气幽幽,好似从地狱传来的私语。
“她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没有人给她收尸。
“乌鸦和野狗吃掉了她的身体,它们一片片撕扯下她的血肉,最后只留下一堆白骨。
“汤大哥,你有没有听到她在跟你说话吗?
“她说——”
幽沉的声音忽然放大,尖锐地好似能刺破耳膜。
“汤五!你等着我,我会回来找你的!”
说完,沈知意陡然伸手死死掐住男人的脖子。
“我好寂寞,陪我一起下地狱去吧!汤五!”
女孩纤细的手指宛如铁钳紧紧卡在他的脖子上,汤五像被卡住脖子的老狗,无力地吐出舌头。
惊惧和惶恐让他四肢无力,只能徒劳地扒拉女生的手。
“不、不是的……”被掐得翻白眼,男人从喉咙里挤出否认的话,“我不是故意的……是林九……是他提议的……”
卡在脖子上的手松开,新鲜的空气冲进喉咙。
男人跪坐到地上,抚着脖子不停咳嗽。
“是那个混蛋啊。”沈知意呵呵一笑,跳下车,走到汤五面前,一脚把他踢到地上,“汤大哥,你真的看不到吗?”
她蹲下身,指着汤五身后,道:“小姐姐现在就在你身后哦,你们做的事,她都告诉我了。”
“啊!”男人惨嚎一声,翻滚到另一边。
“她真的好惨啊。”沈知意看着他身后,“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都是血,衣服破破烂烂,身上被乌鸦啄得都是洞,洞里还有虫子在钻来钻去——”
山风吹得树叶哗哗。
林子里传来簌簌的轻响,似有小动物跑过。
“啊啊啊啊!”
汤五和石桂芳同时尖叫。
树影摇曳,恍若鬼魅。
尖叫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山林里,惊得林中鸟群扑簌簌振翅而起。
闻到一股异味,沈知意瞥了眼男人裤子上水渍蔓延的轮廓,嫌弃地咂了咂舌。
这就吓得尿裤子了?
胆子这么小,怎么敢抢劫杀人的啊?
她把男人踩到地上,给傅昭雪打电话。
“哎呀,傅老板,你们怎么还没到?我这的司机好像羊癫疯犯了,怎么办?”
羊癫疯?这么巧?
傅昭雪嘴角抽搐两下,跟林九道:“开快点,你那位朋友犯病了。”
“犯病?”林九不信,“他身体好着呢,怎么会突然犯病?”
“不知道。”傅昭雪道,“他们在前面三岔口。”
就在前面不远。
林九怀疑汤五是故意的。
那家伙是不是已经制服了那两个娘们,打电话来引车里的三个人上钩呢?
若真是如此,他倒要佩服他的胆量了。
毕竟上次动手,他吓得两股颤颤,冷汗涔涔。
上次动手是什么时候来着?
哦,三年前。
一个从城里来的小姑娘,要去七溪镇度假。
当时的七溪还没完全开发,往来班车不多,来往游客大多包私家车前往。
小姑娘一个人来,大大咧咧,看起来没什么警惕心。
那天他没开车,想着搭汤五的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