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亮隐入层云,只余繁星点点。
芙宁娜撑着下巴,瞧着干劲十足的那维莱特无聊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百无聊赖地玩笔。
“我说——”
那维莱特应声抬头。
“你要不搬到沫芒宫住吧,来回折腾着好不方便。”芙宁娜转着手中的笔提议道。
一个手滑,笔脱手而出,顺着优美的抛物线飞到了那维莱特身上。
洁白的衬衫上,点点黑墨慢慢洇开,宛若一朵朵梅花。
但是,显然那维莱特并不这么认为。
“不用了,现在的住处便好,不必住在这里。”那维莱特起身,找仆从又要了套新衣服。
换了身衣服回来后,那维莱特神色如常。接着对着那砖头块一般厚的法典写写画画,而刚刚闯了祸的芙宁娜安静如鸡。
云卷云舒,月亮从层云背后探出了头。
“你这条写的......”芙宁娜不知何时静悄悄地来到了那维莱特身后。
那维莱特一惊,慌乱转头时脸颊轻轻擦过芙宁娜垂下来闪闪发光的白色长发。
有些痒。
“什......什么?”距离这么近,那维莱特似乎都能感受到芙宁娜说话间吹出的气。
心脏漏跳了一拍。
“太僵硬了。”芙宁娜的声音在他身后不足一尺处响起。
手脚僵硬语气僵硬的某审判官问:“什么僵硬?”
“当然是内容僵硬啊!”芙宁娜转悠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与他平视。
芙宁娜伸手,纤长手指点着他刚刚做的笔记,和修改后的内容。
“你只看过枫丹的律法,在修改时也不自觉按照之前的逻辑思维去改,大差不差——这并非我们这次修改的本意吧。”芙宁娜的话语一针见血。
那维莱特垂头看着自己写出的那些东西,明明是抱着大刀阔斧革新的念头去改的,写着写着却还是陷入了镣铐里。
他的思维不知不觉间转入了死胡同。
“所以该怎么办?”那维莱特抬头,期待地看向芙宁娜。
如果是她的话,一定有办法吧。
那维莱特这么想。
芙宁娜一手撑着脸,一只手手指一下一下在桌面上点着,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
迎着那维莱特殷切的眼神——
“不知道。”芙宁娜两手一摊。
两人大眼瞪小眼。
那维莱特看着芙宁娜理直气壮的样子,有些无奈。
气氛僵住了。
这时——
一阵夜风吹过,带着一片亮晶晶的树叶从窗外卷进来,飘飘荡荡落到芙宁娜面前。
芙宁娜伸出手。
叶子稳稳的落在她的掌心。
“芙卡洛斯呀,蒙德正在举办风花节,有空一起来喝酒呀~”随着巴巴托斯轻快的语音落下,叶子化作星星点点消失在眼前。
“这是?”
“风神,巴巴托斯。”芙宁娜看向窗外的自由吹拂的晚风。
“或许,我们不该只囿于枫丹。”芙宁娜喃喃道。
接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着那维莱特激动的说:“我们出去考察吧!”
“考察?”那维莱特不解。
“参考一下其他各国的律法,我们才能知道枫丹的问题出在哪里。所以,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去看看别的国家!”
芙宁娜说着便要收拾东西。
“可是,我们走了枫丹怎么办?你看看你桌子上堆的工作。”那维莱特指了指她的办公桌。
芙宁娜收拾行李的动作停住了。
“哎......”芙宁娜的呆毛都耷拉了下来。
那维莱特看着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的芙宁娜,又看了看她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从来了这里,他总是在妥协。
“我来帮你处理公文,我们一起加班,剩下的我尽量安排好,把主持权交给维克利多。”那维莱特自然地坐在了芙宁娜旁边开始处理堆积的工作。
芙宁娜一脸崇拜地看向他,冒着星星眼:“那维莱特先生,你真是个好人呐,啊不对,你真是个好龙啊!”
一边说着一边把工作往他那边推了推。
芙宁娜甚至开心的哼起了歌。
感受到身边的家伙又快乐了起来,那维莱特想,根据局势善于妥协并没有什么不好。
某兢兢业业的,上班阻止同事八卦老板,下班加班到深夜的维克利多打了个喷嚏。
“我老婆在想我吗?我得赶紧把文案写完回家。”维克利多揉了揉鼻子,继续挑灯夜战。
那维莱特工作速度很快,把递交上来的文件分了轻重缓急,不是很重要的他自己就拿主意批,较为紧急的交给芙宁娜。
这种模式下,未处理的文件很快就下去了一小半。
“芙宁娜,这个工程你看......”那维莱特话说了一半,停住了。
暖黄
的灯光下,芙宁娜恬静的睡颜是那么漂亮美好,没有平日里的叽叽喳喳,宛若一尊完美的神像。
只是似乎在梦中也不安稳,眉头微蹙。
这点轻蹙更给她添了点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