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长安之战。 刘仲、刘元与三个女儿身死。 战后刘秀与刘演在棘阳会面。 同时, 周 围也不断有其他消息传来。 姬，提一壶酒去找邓晨。 眼前的邓晨哪里还有从前朝气的模样？ “伟卿。” 刘秀坐在邓晨身边，两人却没有喝酒, 而将酒放在一旁，反倒邓晨从一旁拿出一个葫芦：“阿元和孩子们喜欢蜜水。” 说, 将葫芦里的蜂蜜水倒在地面。 “李通如了？”邓晨问。 刘秀双手握拳，片刻后才说：“喝了酒, 如今睡下了。” 邓晨颔首, 抬头看向前方：“文叔, 从前不得不打，如今必须打下去。我想做出一番事业，不仅为了给里人看, 让邓不因为我而指指点点，也不想辜负了阿元。” 因为他的起义，新野县令不仅派人将邓晨一通打杂, 还一把火烧了邓晨先祖的坟墓。 汉人对生死事看得极。 在他们看来，人躺在棺材里，封在坟墓，并不代表他的死了。他只去往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生活。 新野县令将火烧到祖坟，这对邓晨，也对邓的警告和惩戒。 也因为如此, 邓修书一封寄来给邓晨, 通篇质问他为要跟随妻子一族将整个邓置烈火烹油的危险境地。 言语也不乏有针对刘元的内容。 邓晨深吸一口气，双手几乎要将葫芦捏碎：“文叔, 宛城必须打。要打得那些人再也不能瞧不起我们。要让阿元母女……” 后面的话悲戚声吞噬。 邓晨不后悔跟刘秀和刘演起事。 如今做了，那必要做到最好, 否则他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老的族人？哪怕死后，也不敢去见阿元母女。 “好！”刘秀应声，对邓晨承诺：“必须打。要让新朝不存，祭我兄姊在天之灵！” 不仅邓晨遇事。 与刘秀关系匪浅，除了刘仲和邓晨外最早相应刘秀的起事的李通更惨遭灾厄。 李通在长安的父亲李守与人王莽下令杀，为李守说话的同乡黄显也处死。而南阳老生活的族人也一并害。 六四人焚尸闹市。 待邓晨悲伤到晕厥过去人带走，姜烟这才靠近刘秀身边。 他握酒壶，却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 只看酒壶上的刻纹，又摸出了那枚金错刀。 “姜姑娘，你知道我那时在想什么吗？”刘秀紧捏金错刀，狠狠将手里的酒壶掷出去：“我自幼读书，爹从前同我说，攻心为上，杀人为下。可我到这一刻才明白，论攻心，哪怕王莽不有意为之，他如今也赢了。可我，只想杀人泄恨。杀了王莽，杀了那些新朝士兵。” 他的心乱了。 小长安之战不仅兵败。 刘秀与王莽新朝的一次正式交锋，输的一塌涂地。 如今军心萎靡不振，本就一群绿林豪强组合而成的队伍，分崩离析也只在一念之间。 姜烟见识过许多残酷。 也曾经有一位赤手空拳打天下的皇帝，他坐在帝位后，却渐渐地发现身边人一个个的离开。 他在龙椅上整日疑心，又要时刻提醒自己保持警醒，要留下一个更平稳好掌握的朝堂和政权给自己那个轻的孙子。 刘秀亲眼见到亲人在战场死在敌人手。 一次又一次。 姜烟突觉得，刘秀还能保持后来乐天的性格，可说奇迹。 “只我后来又想。王莽那些人不就想要看到这个样子？我偏不！”刘秀起身，将手里那枚金错刀犹如飞镖一样掷出：“他要杀我，我定杀他。” 刘秀转身，不去看那枚刺入岩壁里的金错刀。 “刘文叔必报此仇！” 姜烟没有追上去，而提裙摆小跑到了旁边的岩壁旁，两只手紧紧捏那枚金错刀，咬牙废了不少力气才把刀币拔出来。 旁人不知道，史书也没有记载。 可姜烟一路跟刘秀的。 哪怕间有过迅速过场，也看到过刘秀在长安求学时偷偷看兵书，修习箭术和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