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真是苏家的铺子么?这主街上竟还有店家敢租铺子给苏家啊?他们就不怕招来陈家……”
“少说两句吧,这些大家族之间的争端,我们还是莫要多言的好。”
“也是,我听说昨儿个陈家那少爷差点儿死在女人肚子上呢!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青州府城主街上,苏家三人正坐在新开的香露铺子里,笑望着一众假意路过店铺,实则恨不得把眼睛都掉她们铺子里的路人。
她们昨夜便秘密搬到了这儿,里面无论是家具还是一应物件都是备好的,甚至连她们即将售卖的香露也是……
想到这里,苏老夫人不禁向自家孙女苏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早准备好的样品拿出来。
这“样品”二字是萧少夫人的叫法,她们不太懂,但她们知道跟着叫就对了。
因为即便极擅调香,自认在香露这一行中乃是翘楚的她们,在闻见那位少夫人拿出的新香露时,也不由得自残形愧。
一如此刻那些嗅到苏静喷洒在门外的香露,而面露震惊,甚至忍不住想往铺子里多走几步,只求能把香露闻得更清楚的路人们一般。
这不,不过一个照面,人群中便已有识货的人嚷嚷起来:
“这是什么味道啊?香露么?可俺在这青州府城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闻到这般浓郁又复杂的香露哩!”
“可不是,这是什么味儿啊?寒梅么?这般冷香肯定是寒梅了!”
“快,快回去告诉夫人!我们道这苏家是穷途末路,想不到他们还有这般后手!”
……
然而在陈家家丁风风火火冲回府邸之时,听到的却是后院中云香怎么压也压不住的怒声:
“那血字呢?血字在哪儿?他们害了我的桦儿,我现在就要拿着那罪证去报官!”
“娘,您冷静,冷静一点!”
陈婉拉着暴怒的云香,面色也不好看。
就在刚刚她那没出息的哥哥终于醒了,可醒后却觉浑身不适,整个人面白虚浮,与之前睡着时全然不同。
再让大夫一号脉,很好,亏了身子,日后怕是要与“阳虚”二字作伴,若无神医相助别说是子嗣,怕是连房事都艰难了……
再想到昨夜那张血字,以及血字是何时掉落的,云香与陈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坑害陈桦,且很明显就是昨儿个他们在街上得罪的那帮人,那张血字就是证据!
然而等她们回头再想找那血字时,即便她们翻遍了整个陈府,也未见那血字踪影……
有血字尚且要通过各种法子咬死那帮人,如今没了血字她们要如何攀扯?
偏偏就在这时那家丁又畏畏缩缩的上前,说是有苏家之事要禀报。
“报!有什么你现在就报!”
云香气极,闻言的家丁自是有什么说什么,立刻便将苏家出了新香露,乃是她们南地从未见过的品种的事儿说了。
“您是不知道,苏家如今正在主街大出风头,引得不少富家小姐派人前去询问呢!如今老爷不在,夫人您说这该怎么……夫人!”
“娘!”
眼见云香急火攻心身子一软,一旁的陈婉等人赶忙上前扶住。
“快,快派人出城去寻父亲回来!”
在六神无主的陈婉下令寻人的同时,一辆以金丝楠木为底,外部特意让匠人悉心雕刻的马车也缓缓停在了苏家铺面之外。
陈家家主陈谦正掀起车帘,面色凝重的注视着眼前的苏家香露铺。
这一刻,他觉得手中自京城而来的书信简直烫手极了。
而在青州府城因为凤曦一行人及香露而动乱之时,这边的凤曦才刚从柳府的大床上醒来。
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外面压都压不住的热闹给吵醒的。
“真是的,咱们明州是乱了,可除了咱们清泉还有府城啊!那些大人们如今都在府城坐镇,他们不去那儿来我们这儿做甚?”
“这你就不懂了,那些大人整日除了作威作福还能做什么?若他们个个青天,当时也不用看见绿林军就跑,全往府城去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那些在咱们清泉有亲戚的还好,没有的可怎么办啊……”
……
柳家所在的青石巷子里,一众做绣活儿的女人们正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今早的事儿。
由于绿林军近两日的大动作,如今的清泉街县城可谓人满为患。
“婶婶你还不知道吧,我听小叔说清泉县主街上都快没地儿下脚了,他和阿爷一早就出去了。”
作为留守者之一的祁灼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十分认真的执行着小叔交给他的,要好好照顾自家柔弱不能自理的好婶婶的任务。
“其实现在还没小灼说的这么严重,因为第一批来咱们清泉的都是有亲戚的,好些人现在已经在衙役的帮助下找到地方了。”
一旁刚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的柳蓉笑了笑,但面色也不怎么好看。
毕竟第一批有亲戚,那第二批第三批呢?
据她所知,眼下怕是还有好多投奔者在路上,宋县令他们都在差使衙役搭建窝棚了……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