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躺在府中,只吊着口气,他已年过花甲,未了之愿只剩一桩,陛下,微臣承郭大人之诺,求陛下重启此案。” 吕怀成驳道:“陛下,臣以为不妥,此案当年前前后后查了数月有余,郭公子之死固然令人痛惜,可当初以据断案,至如今已过六年,即便是有证据也早消磨,又哪来重查之理?” “证据难寻,可郭大人说了,郭公子自小惧水,莫说清醒时,即便是酩酊大醉,也不曾离水近过七尺,他去梅芳斋本意并非酗酒,又哪来醉酒投湖一说。”安泽道。 若是吕怀成冷静些,便会发现安泽今日言辞激烈,并无章法,可如今正是非常时期,他本就担心牵扯,如今面对安泽祸水东引之举,便失了理智,再反驳道:“安大人此言差矣,那梅芳斋是何处,举城谁人不知,去那处之人,不为饮酒狎妓,又为什么?” 吕怀成此言一出,朝廷百官均是倒吸一口凉气。 安泽一幅了然模样,道:“吕大人倒是清楚,却不知何人去那梅芳斋,是为饮酒狎妓?” 殿前忽然嘈杂起来,大多是嘲弄之音,无非是笑他吕怀成也太好上钩。 “这……”吕怀成一时结舌,慌乱间想到方才聂木斐之言,心一横,直直瞪向文转青。 文转青眼中嘲讽未落,猛然看到吕怀成眼神,暗叫不好,便听那厮大喊: “承基王,你家大儿不也总去!” 文转青登时血气上涌,怒道:“与本王何干,吕尚书慎言!” “承基王莫不是忘了,贵府世子因何被驱逐出京?与梅芳斋间的苟且不论,妄议当朝太子已够判他重罪,当初陛下怜您爱子之心,世子未曾获罪,可您却不识好歹,非但不惩戒世子不说,甚至仍纵其纵欲享乐!” “一派胡言!”文转青大怒,上前躬身道:“陛下,犬子当年言行无状,臣已命其于禾德北岭峰思过,多年来犬子潜心修学,痛定思痛,吕尚书怎敢空口白牙污蔑!” 吕怀成冷笑一声:“北岭峰苦寒不假,奈何承基王心系世子,不但不让世子登峰不说,甚至连世子出入花柳之地也……” “承基王爷、吕尚书,大殿之上此般喧哗实属不妥。”岚微见文元敬动怒,上前一步,“众位大人若无奏,便……” 范和涯出列:“禀陛下,臣奏一事,同近年京西山匪骚乱有关。” 文元敬扶着额,抬抬手。 “京西山匪出现那年,正是火烧梅芳斋之时,几经微臣暗寻,终不负有心人,寻得人证物证,皆证山匪乃梅芳斋所出,那处面上是寻欢之处,实则暗藏祸心,理应彻查到底。” “准,既是范卿寻得,便由你主审,两旬时间可能结案?” 林牧倒是在放火前便回禀,梅芳斋多有杀手,已然杀过了,几条漏网之鱼跑去当了山匪,不足为惧。 “回陛下,可以,只是……”范和涯犹豫。 “范卿仅任两年,若有不便但说无妨,可是时限不够?” “两旬足够,只是山匪之流形迹难觅,若要尽快除之,还需一人协助。”范和涯道。 文元敬浅浅抬手,却将文转青一颗心捧到嗓子眼,日头当空,他无故敢到一阵恶寒,双唇微动,却吐不出半字。 果不其然,范和涯向他转身,微微点头,而后道:“便是承基王府长子,文昊采。” 话音落地,大殿重归寂静。 文元敬眼神在二人身上扫过,忽然轻笑一声:“王爷,今儿个出门可看黄历?” 文转青站在殿中,见皇帝目光,忙不迭附身道:“陛下,臣实不知两位大人为何无故污蔑我儿,只是微臣拳拳之心日月可鉴,万望陛下明察啊!” “范卿,你解释解释,此言何意?” 文元敬一双眸子低垂,他知对许家出手恐引群臣激愤,故而自始此事便仅过文转青之手,如今动作却引众臣对之群起而攻,便知他此举更加无错,许家面上风清气正,实则爪牙已渗,如今怕是要将文转青架在火上,逼他停手。 只可惜,开弓未有回头箭,文转青绣花枕头无有实权,便是真烤了他也无妨。他们知晓便随其知晓,占了先,则不得输,在众人察觉到之前,他早便动了手。如今人应当已经到了军营,许家,他非除不可。 范和涯躬身,文元敬只见得他乌黑的官帽。 “回陛下,臣已得,承基王之子同梅芳斋余孽往来之证。” “简直……”文转青只觉可笑,话吐了一半,却忽而想到一人。 居然是他! 便见文转青腿一软,跪在殿中,面上全失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