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壮家丁将几人密密围着,沈明看向程翎,低声道:“小姐可好?” 程翎回:“已派人将小姐送走了。” 闻言,黑脸男子冷笑一声,眼底竟有了几分玩味。 是要对那丫头不利?张礼再看沈明一眼,见他仍不紧不慢,心中更有疑惑。 僵持片刻,方才离去的两人跑了回来。 “叫你们去报官,怎又回来?” 不等那二人开口,便听一熟稔之音自远处传来:“不必报了,本官来了。” 司凉承一手执扇,身后跟着几名官卒,见沈明也在,讶然地挑了眉毛,显然有些吃惊。 “大人!”见来了府尹,那黑脸男子一扫方才跋扈作态,刀一扔就跪在司凉承脚前,“大人要为方家做主啊!” 司凉承蹙眉,向后撤了半步。 “司大人。”沈明一揖,几人这才明白,这位是京城来的大理寺少卿。 张礼对此人只知一二,只是未曾想到竟然也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朝廷怎能将父亲的案子全权交由个毛头小子处理。 感受到素未谋面之人质疑的目光,司凉承只淡淡看了一眼,并未出言。 知司凉承自来青州便同沈贺等人厮混一处,黑脸男子眼中有异,将面前的衣摆抓得更紧,交出套早有准备的说辞: “小人知大人同沈公子交好,且将军府位高权重,常人得罪不得,但小人明白,司大人身为父母官,定会为方家主持公道。” 一句话给司凉承戴上了高帽,他收了折扇,抬眼看过花园,这才道:“站在这里的是沈家公子,何故扯到将军府身上去。” “这几人是将军府护卫,大人明鉴!” “你倒是清楚。”司凉承悠悠道。 “大人冤枉小人了,全青州谁人不知将军府程翎的厉害,小人便是再眼拙,也认得出他啊。” “哦。” 那男子愤慨激昂打在棉花上,一时缄默。 司凉承本就不是为与他逞口舌之快,如今得愿换了片刻安静,才看向沈明余人:“发生何事?” 黑脸男子立马又来了精神,怒道:“大人,将军府的人目无纪法,滥杀无辜,残害方家家丁!” “什么家丁,那分明是刺客……” 围堵的家丁散开,张礼看到原先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不知何时变成了家丁装扮,他这才明白,方家这些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司大人,在下方才看的真真切切,与程翎等人混战的确实是黑衣人无疑。”张礼急道。 “什么黑衣人,你且仔细看着,躺在那处的分明是家丁!” 张礼再揖:“司大人,方才这伙人将我等密不透风围着,是否趁此机会换了行头也未可知,还请大人明察。” 黑脸男子驳道:“你二人一伙,睁眼说瞎话也不难。” “我与沈明一伙?”闻言,张礼冷哼一声,“笑话!你可知我是何人?” “我管你是何人,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杀人都要偿命!” “你稍安静些,聒噪得厉害。”司凉承无奈按按眉心,那黑脸男子一张口,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为了壮胆,震得他耳朵生疼。 “司大人,”张礼向司凉承鞠了一躬,道,“在下是如今大人在查青州官员遇害一案,张匡张知州次子,张礼。” 闻言,司凉承上前两步,伸手虚扶了他:“原是张二公子,不必多礼。” 黑脸男子面色不善,即便他未曾与张礼有过交集,可青州城谁人不晓,张家二郎与沈明从来是水火不容,自然也不会有人信他为护沈明而伪证。 百般算计,未算到有此人横插一脚,眼见司凉承眼中怀疑之色更异,黑脸男子踌躇片刻,仿佛想起了什么,开口急切:“小少爷,对,小少爷!” “我来此便是为了元少爷。” 司凉承开口,绕过众人进了园内,俯下身子用折扇稍稍拨弄伤处衣物,一边看着一边解释:“方才有位自称方家小姐的姑娘拦了本官去路,说她家小少爷无故失踪,恐被贼人掳走,恳请一定来寻。” 他看向沈明,补充到:“提了方先生名讳。” 沈明点头,从前方世行在京时,教习过不少世家子弟,方思敏将他搬出来,便不怕司凉承不来了。 “是,小人亲眼看见,将军府的小姐将小少爷掳走!” 那黑脸男子忙不迭接话,回身用眼神示意余下众人,其他人也纷纷称是。 “亲眼?从何处走,去了哪里?你可看清便是许小姐?”沈明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