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雷部议事会后,震临找了个僻静的练功,魔气所过之处山石崩裂,鸟兽不存。看时间不早,他停下手,该去巡逻了。 震临刚收起剑,一阵罡风袭来,夹带着猛烈杀气。震临心上一凝,提气护体,但却被打飞数丈。他快速爬起,烟尘之中,一把巨刃直直对着他,持刀之人面冷如霜,青色长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杀,杀烬大神……”震临骇然出声,眼睛又瞄了瞄面前的无界刀,尴尬地笑:“有事说事,刀嘛……” 放下好不好?这太可怕了,震临知道杀烬不会随便拔刀,他拔刀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对手太强,杀烬须得认真应对;二是杀烬想杀人。 此刻,无界刀正直直地指着震临,刀体赤红,杀气萦绕,震临脑中一根线绷得紧紧。 杀烬冷面锐目:“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你是指拾弦吧?”震临猜测,立即表态:“我这回真没打她主意,原本想好好招待她,哪知她都不说一声,直接走了,害我到处好找。前几天来了消息,说她在离火部出现。你去离火部问问她就知道我什么都没做。” 杀烬面色铁青:“我已经去过了,她不肯跟我走。” 震临意外,这什么情况? “一定是你在背后搞鬼。”杀烬咬牙切齿,他不愿意相信拾弦变了心,心中残存着一点希望,是诡计多端的震临是背后挑拨离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震临喊冤:“我什么都没做啊!你走之后,拾弦就向我打听关于炎诺的事情,然后第二天招呼都不打就走掉,我还在纳闷她想干什么。” 那把大刀越来越红,昭示着持刀之人的愤怒,震临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莫名其妙死掉,好言相劝:“杀烬大神,你说她不肯跟你走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你特别凶啊?哦,你知不知道你吸收金元核之后比以前可怕多了?天生杀神,你稍微有点不高兴,浑身气场让人战栗。是不是她被你吓到了?要不你跟我说说,我替你分析一下。” 杀烬一言不发,拾弦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愿意去想。 震临着急:“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杀烬的声音仿佛夹杂着冰渣:“她变心了,想跟炎诺在一起。” “不可能!”震临斩钉截铁道,“谁都会变心,但拾弦不会,她只喜欢你。” 他敢肯定这一点,杀烬被关在白净山一百年,拾弦陪了他一百年,震临被封印在画中一百年,虽是看客,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比谁都了解拾弦。 “你以为她是为了逃出白净山才选择修魔道?或是没经受住我的撺掇,才走上这条路?”震临摇头,“不,拾弦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非常坚定。” 百年前,拾弦带着一堆画卷来到白净山,没过过久就发现了被封印的震临,山中寂寥,她经常与震临聊天,震临巧舌如簧,一心想将拾弦拉入魔道,但劝了好几年,拾弦只笑嘻嘻地跟他谈天说地,入魔之事,她不为所动。 直到有一天,拾弦从杀烬处回来,满面惆怅,对着震临心事重重道:“他似乎心有不甘。” 拾弦说的是杀烬。 “会甘心才怪了?”震临当时嗤之以鼻,“他是天生杀神,三界战力天花板,一生高高在上。噬元归零阵会废了他!叫他如何甘心?其实那个阵也不是不能破,只要有人帮忙。” 拾弦来了兴趣:“你有破阵之法?” “有。”震临点头,“就是需要点东西,另外,你得有修为,会法术。” 那天之后,拾弦开始跟着震临修魔道,不修保命的法术,专修破阵之法。 几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日日提心吊胆。想起往事,震临心有戚戚,撩开袍子在旁边的山石坐下:“你不知道那时候有多难,她为了取紫汐的血惹怒了对方,被打得体无完肤,硬撑着一口气把血存放好才晕过去。” “当然也有乐趣,拾弦最期待的事就是去找你,有一次她洋洋得意地跟我说你夸她的萧吹得不错,她开心了很多天。每次她说起你,眼睛都能发光。” “我告诉过她,以她的修为破噬元归零阵非常危险,但她从未退缩。”震临是真觉得这丫头傻乎乎的,“拾弦就是看起来没心没肺,但她是真的喜欢你,并非沉迷于色相,而是一往情深。” 震临诚恳地看向杀烬,感慨道:“如果拾弦会变心,那这个世上,大概没有真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