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予顺手将那懒人沙发上的薄毯子叠好,随后起身回到了台式电脑前,“录音我已经整理好啦。” “真棒。”沈嘉舜忍不住夸赞她。 叶昭予笑笑不语,沈嘉舜还真是把她当成小孩般鼓舞啊。 随后,她又跟沈嘉舜重新讨论了下这个案件。 这个案件其实也不算多复杂,与一般的买卖合同纠纷基本没有多大的差别,不过就是货款之间的纠纷。 原告这边已经送货了,跟被告追索货款。但被告迟迟不愿意归还,导致原告无奈之下自己起诉了。 结果被告却提交了一些转账记录作为答辩,以此说明已经还了货款。 可想而知,原告没有其他证据证明那些转账不是货款,一审自然没有胜诉。 后面原告找了刘律师代理了这个案件的二审程序。刘律师很少做非顾问单位外的诉讼案件,由于是熟人介绍,她才接下了这个案件,但也明确地跟当事人分析了其中风险。 刘律师跟沈嘉舜介入后才得知,原来原被告两人曾经还是好朋友关系,原告多次以现金方式借钱给被告,被告还的款并非货款而是借款。 只是因为两人关系过于亲密,原告也没有多想,以至于连出借款项的证据都没保留个一丁半点。 幸亏,一审判决后,原告费尽力气,被告洋洋自得说漏了嘴,以致原告终于有了这段通话录音,证明被告所还款项并非货款,而是借款。 “所以,打官司其实更多的是在打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单凭那三寸不烂之舌,也是口说无凭。”沈嘉舜分析道。 “确实,先小人后君子嘛。”叶昭予总结着,“在一开始保留了证据,就没有后面那么多被动的局面了。” “实务中,每个案件的情形难免各不相同,难保有各种各样可能存在的风险。”沈嘉舜若有所思地说道,“协议也只能尽可能规避风险,却不能杜绝所有风险,真正杜绝风险的,还得是人心。” 叶昭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要不要尝试写下这个案件的上诉状?”沈嘉舜看着叶昭予,试探地问。 其实,他已经打好了一个草稿了,就是想借着由头指导叶昭予怎么写。 “可以啊。就是,我可能写得不太好……”叶昭予撇了撇嘴,在沈嘉舜面前,突然有点没自信。 “没事,还有我。” 沈嘉舜低沉的声音让叶昭予内心瞬间生出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还有我”,似乎只要她遇到困难,他就是那个打开困难开关的□□。 于是,叶昭予照着此前沈嘉舜提供的上诉状模板,又一次照葫芦画瓢地写了起来。 理清了这个案件的思路之后,叶昭予下笔总算没有之前那么卡壳了。写的时候,反而还越写越激情,洋洋洒洒地在键盘上敲打了不少字。 叶昭予写完,前前后后检查了两遍,然后跟沈嘉舜说写好了。 沈嘉舜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起身过来查看。 叶昭予本来想将位置让出,但见他此刻正认真地对着电脑查阅她的成果,也不好从中打断。 此刻的她,小心翼翼地端坐着。 这感觉就好像面对老师当面检查她的作业,给她现场打分般。 有些紧张?有些局促不安? “其实,这个跟这个可以不用写。”沈嘉舜指了指几处,一时之间忘了拿捏住分寸,率直说道,“法律文书不同于其他,把事实讲清,有理有据,有逻辑可言就行。相反,个人情感观点这些,可以不用放进去。” 果然跟学生被批一样,沈嘉舜,确实真有做老师的天分。 “你不会怪我太直接吧?”沈嘉舜见叶昭予没反应,意识到自己似乎把叶昭予写的上诉状批得太过了,瞬间有些没底气地问道。 他其实也不想因为两人的关系,对叶昭予一味地各种夸赞,反误了她进步的机会。 “直接点,没事的,就这点,算不得什么。”叶昭予打趣。 沈嘉舜在跟她讲解时候的语气没有平时那样过度柔和,不过也是在用正常语气陈述事实,这样的他,反而让她觉得更加真实。 她不喜欢一味无理由的称赞。 “其实,你刚入行,写得算是不错的了。”沈嘉舜下一秒鼓舞道,“熟能生巧,说不定到时就轮我向你请教了。” “你可千万别这样觉得,就像这样,该指教指教,我绝对不会觉得你做错的。都说严师出高徒嘛,当然,你这样子也算不得严厉。”叶昭予打趣,试图缓解他的不安。 “你可别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