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相,我忙活这么久了,也没跟你似的。” 对方打定主意装死,坚信老板会派援兵拯救他于苦难深渊。 坏消息,援兵没到。 好消息,但是老板的电话打过来了。 坏消息,电话是打给对面的。 她接起手机,陈书婷的声音压着气从听筒里传出来:“你对我有气吗?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 “没有,怎么会呢?”她委委屈屈回答道,“他们说我是□□嘛,那我就做一点□□应该做的事情。” “好,”陈书婷深吸一口气,冷笑道,“那你就来扫我的场子?你怎么不去城阳区啊?” “去了的,刚从那边回来。”她手臂酸痛,短短几句话就要换个手接听,“你找我有事吗?” “我知道,瑶瑶在第八节课之后就给我打了电话,说老默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她语气平静,好不惊讶,反而揶揄起陈书婷,“你是不是没找到老默,才给我打电话的?” 一旦问到难堪的点子上,陈书婷便不会做正面回答了,她的语气沉降下来:“行,既然你心里有数,我也不多说了,希望你能劝住老默,别冲动,哪怕是为了瑶瑶呢,你说是不是?” 黄翠翠嘴角的微笑落下,经理在旁边察言观色,以为是自己老板通过言语制服了这位凶煞,便立刻高声表着忠心。 又吵又烦,她抓着仍在接听状态的手机,反手一拳锤过去。 陈书婷在电话中,听到了鼻梁碎裂的脆骨声,以及连绵不绝的惨叫。 * 一道厚厚的门墙将梦缘酒吧内的鬼哭狼嚎闷在里面,外头的停车区竟听不到多余的声响。 陈金默咬着小手电,藏身于一片漆黑的车底,双手灵活摆弄着,汗珠从额际落下,随着叮啷几声响,大功告成。 正待他准备爬出,黑色罩布底下忽然掀起一角,斑斓的光彩和夜间的凉风齐齐钻进来,映拂在他的脸上,同时探入的还有一只结了血痂的手。 那只红白相间的手精准地摸到他脸旁,抓住一只耳朵,拧着就给他扯了出来。 老默被扯得嗷嗷叫了两声,刚想挣臂反抗,看见罪魁祸首,又收了力。 黄翠翠扭头,跟躲在远处的一个女人挥手打了招呼,才回头跟他算账。 “你干嘛了?” “修车。” “是咱家的车吗?你就修?” 陈金默拨弄劳保手套,不说话。 他不说,她说。 “不管你对李宏伟的车动了什么手脚,你赶紧给人家复原。” 他挑着双瞳看她,大面积的眼白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杀气十足,且万分骇人。 “莽村那帮人都骑到你头上了,你就忍着?” “……”黄翠翠欲语还休,最后还是说出口,“方法多的是,你拆人家车轱辘算怎么回事?” “我拆的是刹车片。” “安回去。” “不安。” “那你今晚上睡沙发去吧!” 陈金默两只脚在地上倒腾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就这样被威胁很没面子,又觉得为了面子去睡沙发更没面子。 纠结半天,翻了个白眼,嘴里不情不愿地挤出一声:“嘁——” 然后钻回车下。 孟钰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又绕了个远跑到街对面去,与刚刚那个同黄翠翠遥遥打招呼的女人撞了个面,才原路小跑回梦缘酒吧,往约定地点去。 她敲敲车窗,长呼了两口气。 “干什么去了?跑一脸的汗。” “没有,路上碰着老同学聊了会儿天,有点耽搁,一路跑过来的。”孟钰对着驾驶位上的杨健微笑点头,“你好你好!” 黄翠翠对刚才孟钰的注视一无所知,她半蹲在李宏伟的车旁放风,嘴里不闲着:“钱和材料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你这两天勤着跑点,先把门市盘下来,人家李警官和安警官一直帮着沟通打听,你别不上心!” 黑色罩布后传来一声闷哼:“嗯。” “还有,你今天去接瑶瑶了吗?” 老默含糊不清道:“她自己能回家。” “那要是半路被人接走了呢?” 陈金默从黑布下面滑出来:“被谁接走了?” “你先把人家刹车安上!” “安完了。” “啊?”她诧异道,“这么快?” “真的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