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猖把清然送回了家,便坐在自家小区的长椅上抽烟。 他莫名的想起了一些事,来盛江之前的事。 那时谢猖才十五岁,还在上初中经常被学校关禁闭。他那时候还住在临空,周围全都是坏人,他自然也是那样了。 只不过没那么坏。 不去学校的时候,便会坐在临空邵阳区的西山上,山顶有个亭子,不太大,谢猖经常去哪里。倒不是为什么,就因为那里有很多的猫。 都是被遗弃的流浪猫,很小的时候便被谢猖发现了。 谢猖在亭子上建了个小木屋,里面放上不能穿的旧衣服,偶尔会带一些食物给他们。 小猫们都很亲他,把他看做家人。那时的谢猖手还很干净,也不会惹是生非,只是经常逃课到亭子或者酒吧做工。 他大开杀戒的夜晚,正是月食。 夜黑风高,谢猖终于逃脱了教导主任的唠叨,跑到了山顶上。 风有些的大,整个亭子都是那阵冷风,风里掺杂着血腥味。 小木屋被踩坏了,木板上还停留着几个泥脚印,亭子的不远处还能隐约听到几个人的叫喊声。 细听是男生的声音,估计年纪不大。 谢猖四处看了看,在亭子外不远处看到了自己给他们当做窝的旧衣服,上面还沾了血。 那一刻,谢猖心里的温柔销声匿迹。 他顺着声音走去,看见了他从未见过的血腥的一幕。 几个黑衣服的男生,大概和他年纪一样大,围着几只猫,不停的踹着。 脚边滚落了湛蓝的眼珠,旁边的树枝上挂着几根肠子,借着月光,还能看见树上用血写下的几个字,十分扭曲,看不出是什么字。 谢猖感觉血液都停止流动了,他死死的咬着唇,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几个人。 “喂,你是谁啊?” 其中一个人察觉到了目光,回过头看见了背对着月亮的谢猖,他已经很高了,留着寸头,还穿着一件校服。 谢猖这才察觉到嘴里的腥味。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谢猖将那人定在了旁边的树上。 “你谁啊你?找揍啊?”另外几个人见状,冲上去想拉开谢猖,但无论他们用了多大了力气,都没能搬动他的手指。 五指渐渐收拢,那人被掐的翻了白眼,脸色也变得紫红。 下一刻,谢猖感觉到脸颊一麻,偏过头,嘴角渗出了点血。 他看向旁边,一个男生正板着他的胳膊,拳头的关节发红。 这应该是谢猖第一次真的动了怒。那一晚,月亮似乎不太想看到这一些,她躲在阴影下,悄悄注视这一位少年,是如何将一群人卸了关节,剜了眼睛。 从回忆里出来,谢猖指尖的眼已经燃到了尾。他摸了摸,将烟头扔在地上,随意的踩了几下。 那之后,谢猖彻底被学校开除,一个人坐在山顶上,看着那个罪恶的城市。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一个短信,叫他来盛江。那时的他已经对这个城市没有半分的留念,只是草草的收拾了行李,走到了盛江。 再然后,被一个不知名的人安排到了五中的初中部,浑浑噩噩的上着学,认识了陆景柯。 他总觉得自己该死,所以做了很多事,把自己的名声搞得恶臭,把自己混成了盛江谁都会害怕的男人。 所有人都说谢猖是盛江法律的漏洞,因为他每一次打完之后,都会有个人替他善后,做的很干净,不漏痕迹。 谢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想知道。他一直在等着死亡的降临。自杀什么的,他从未想过,因为他觉得自杀就是一个弱者的举动。即便是死,他也要留点尊严。 这是他父亲告诉他的。 起风了,谢猖想起了清然还想去丹州玩的是,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发现里面的烟都被换成了巧克力。 他的外套只有清然穿过。 谢猖愣愣的看着烟盒,手微微发抖。 刚刚的回忆让他再一次掉进地狱,那腥臭的气味围绕在他周围,他甚至还能看到那几只猫的死状。 大大的眼睛盯着他,仿佛是在问:你为什么不救我。 可从烟盒里散发出的巧克力香把他拉出了深渊。 一阵风吹来,谢猖下意识抖了一下,看着手里的烟盒,无奈的笑了一下。 是他被救赎,是她把他拉出了地狱,让他感受到了温暖,不同于江知暖的温暖。 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在意,再到他的目光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