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沈朝抬了抬眼,果不其然,谢之霖下一句就出口,“沈姑娘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这也是他的真实想法吗?即便她追上来了,他仍是没有一句话想同她说吗? “有事。”沈朝下了马,走到马车的旁边站定。 “我要见李昱,李行潜。”沈朝的眼神沉沉落在马车的帷裳之上,似要穿过这层阻隔着他们的屏障,直直地面对沉默的他。 谢之霖愕然地张了张嘴,频频往帷裳之后看,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李昱不发话,沈朝的气场又是那样强势,谢之霖有些为难地动了动嘴角。 沈朝笑起来,对着谢之霖柔和地补充一句:“可以吗?” 谢之霖唇角的笑容更苦涩了,往后面瞟了好几下。等不到李昱的回答,他根本不敢应承啊,但是沈朝又逼得那样紧…… 谢之霖忍了很久,终是期期艾艾地唤:“殿下——” 马车里似乎有几不可闻的叹息声,随之而来的是一句简短的命令:“之霖,你先离开一阵。” “别走远。”他又道。 “是,殿下。”谢之霖如释重负,蹭的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走开。 空气重新陷入一片寂静,沈朝伸手想要掀开马车的帷幔,可手指在帷幔的边缘攥了攥,最终还是松了手。 她走到马车的侧面,右手掌心轻压在厢壁上,隔着窗牗她垂头开口,嗓音有些沙哑:“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车厢里面,他沉默着,似在思索,而后给出了回答:“没有。” 沈朝勉强勾勾嘴角,是该庆幸他至少还思考了一瞬吗? 这么干脆利落,不留一丝余地的回答,令她的判断有些失误。毕竟她一直以为,一直以为他其实也很难放下的,不是吗? “你,不想知道我打算去哪里吗?是留在江州城,抑或者去——”沈朝轻轻抿唇,“陇右?” 她想,她的意思已经足够明白,陇右,燕王府就在那里,燕王世子也该在那里。 “不想。”他道。 沈朝咬着口腔内壁的软肉,借此来让自己从这样难堪的境地缓过神来。 好像感知到了她的情绪,他停顿良久,声音低了些,道:“没有必要了。” “你,还有什么想问吗?”李昱的声音又清晰了些,也许是他在靠近她所在的方向说话,语气柔和了很多,“只要你问,我都会回答。” 像是当头一棒之后温柔耐心的轻哄,抚平她所有委屈的情绪。可此时她竟有些怨恨,既然已经分开了,他最好始终如一的冷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呢? 沈朝沉默着,她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离开江州城?问他为什么连知会她一声都不肯?问他昨日是不是去了生辰宴?问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问他是不是还有不舍? 这本应该是沈朝想问的话,可这些都在此刻说不出口了。 就在这一瞬间,她像从勇敢的孤狼变成了畏缩着想要逃离的兔子,胆小又狡猾地缩回自己的洞里。 她仰起头,眨了眨眼,干巴巴地道:“昨天,只是因为要离别了,我和王洵之才拥抱了一下,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也不是专门去找王洵之的,只是刚刚好遇上了。他请我喝杯茶,我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能离开江州城的事,所以才坐下陪他喝了一杯。 “之前那次宴席也是,我在游廊上走,碰巧撞到了王洵之。我们起了点口角之争,稍微打斗了一番,他打不过我,就咬了我的手一口,最后不欢而散。 “靶场那次,我也是想打探一下什么时候能离开江州城,所以才去的。回来的时候,也只是因为那匹马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我实在想试一试,才与他共骑一马。” 沈朝一口气说下来,马车车厢里没有任何动静。沈朝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又或者听了但是不想回。 沈朝侧头望着窗牖上的帷幔,布帘纹丝不动地在那里,连一丝风的扰动都没有。她的手指轻轻落在帷幔上,好像这样就可以隔着厚重的布帘触及他的温度。 因为看不到他的神情,她会不由得去猜测他现在该是怎样的一种姿态,漫不经心的?无趣枯燥的?胜券在握的?抑或者,不耐烦的? 很快,她就知道了。 “然后呢?”他道。 他是在很耐心地静静听着。 这让沈朝舒了一口气,但又紧紧地提起心来。 她的嗓子紧了紧,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海里出现什么就说什么,她的话语杂乱无章:“我和王洵之之间什么都没有,就顶多可能有几分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