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没有什么余钱。 而且她的确未贪过一分,先帝给的赏赐已是足够,家宅仆从皆有。 手下倒是会贪一部分,只要不太过分,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帝也知晓,不过从未问责过。水至清则无鱼,总得给他们点油水捞一捞。 “当年先帝抄沈家,只发现碎银几两。”李昱突然开口。 谢少游明显不信:“肯定藏起来了。那么大的宅子、乌泱泱的仆从,没有钱怎么养的起。” “是先帝在养,宅院仆从皆为先帝所赐,月钱也皆由宫中所出。”沈朝补充道。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谢少游纳罕道。 沈朝这次闭口不言了。 李昱也不再辩解,只道:“我并不信沈监御有藏匿财物。” “所以你是信沈鬼那厮真的没有贪一两银子?”谢少游不敢置信。 “是。” 日光刚好洒进来,落入他的双眼,仿若潭水之上点点碎金浮动。 客栈之内人来人往,店小二的吆喝声,隔壁桌的吵嚷声,碗筷碰撞的清脆响声,嘈杂而熙攘的人群都在她的眼中、耳中逐渐虚化。 “客官,您的菜上齐了。”店小二欢快的声音近在咫尺。 咣当——沈朝的双箸掉在了地上。 她忙俯身去捡,所幸大家都被上来的菜品吸引过去,没怎么注意到她的动静。 沈朝拿着双箸直起身来,隔着热汤蒸腾的雾气,他静静注视着她的目光仿佛剥下了平日里克制守礼的皮,有些嚣张得肆无忌惮。 她都忘记了这双箸是刚从地上捡起来的,只顾着低头去吃碗中的饭,饭还没送入口中,一只手跨越桌子握住她的双箸。 沈朝无可避免地抬起头,撞进他有些急切,转瞬后又归于平静的双眸。两手接触的地方一片滚烫,烫得沈朝下意识松开了手,他也一瞬间别开了眼。 “竹箸已经脏污,换一双吧。”李昱半起的身体重新坐下,神色恢复了寻常。 沈朝有些无意识地紧握着他新递过来的竹箸,李昱也故意垂下头不再看。 谢少游大口啃鸡腿的动作都停滞了一刻,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连沾满油污的嘴也没擦: “对了,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李昱抿紧薄唇,眼睫轻颤,躲闪着更不看对面的人,耳廓渐渐泛起丝丝红色。 沈朝只埋头吃饭,恍若未闻,只是细看发现握着双箸的手微微颤抖着。 “我好像记得……”谢少游话没说完,谢之霖忙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吃饭,吃饭。” “诶,”谢少游边刨饭,边思索,突然一拍脑门道, “昨天主子是不是喝醉了?不对,我记得我家公子从来不饮酒的啊。” 你可别说了。谢之霖闭了闭眼,这傻弟弟向来喝醉了不记事,怎么这次偏偏还记得?记得也就罢了,怎么偏偏执着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 眼见着谢少游还要说些什么,谢之霖忙抢过话头:“哈哈,没事,喝醉了好,喝醉了好。” “我昨天怎么好像梦见了柱子……什么的,诶,大哥,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吗?”谢少游扭头看向谢之霖,眼里是真实的疑惑。 谢之霖强装的笑意也逐渐龟裂,再问几句,估计这桌上的剩下两人就会落荒而逃了。 李昱蹭地站起身来,大步往客栈外走去:“我不太饿,你们先吃。” 沈朝擦了嘴,也起身离开:“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谢少游看着这满桌的佳肴,一时瞪大了眼:“还有这么多,都不吃了?都这么着急做甚?” 傻弟弟,还不是因为你。 谢之霖脸上笑容愈发温柔,又夹一个鸡腿到谢少游的碗中,像慈母一般关切:“多吃点,剩下这些没人和你抢。” 清州城毕竟是州城,从客栈出去即为东大街,沿街布有王婆婆肉包子、曹家香铺、张家酒楼、羹店、香药铺、金银铺等等。街上摊贩的叫卖声,讲价声,言谈声混成一片。 “你身体可有不适?”沈朝追上去,想起他并未动几口的饭食,又有些懊恼:“怪我,明知你不能饮酒,还撺掇着你多吃酒。” “身体无碍。”他慢条斯理地抚平衣袖的褶皱,而后微弯唇角,吐出的话语却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只是日后,再也,不,饮酒了。” “哎,别啊。”沈朝脱口而出,却在对上李昱视线的那刻心虚至极, “其实不丢人的,他们什么都没发现。以后若是不沾半点酒,那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