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给的,连木料都包不住,我还要倒贴呢。这样,我也是诚心想卖给你的,六块钱。” “哎呀,掌柜的,四块钱就行啦。” 见李青苗不松口,木工铺掌柜开始不耐烦,“啧,我也不跟你多磨,底线价,五块五,你去别家都不一定能给到这个价。” 李青苗看他的神色,怕再磨下去就不接这单生意,便也同意了这个价格。 “好吧,那就五块五,不过这推车的质量得过关啊,木刺要帮我磨干净,不然我可不收货。” “放心吧,妮子,我店开在这,靠的是诚信和手艺,保管给你掇拾得干干净净的。” 商定好推车的细节,交了三块钱做定金后,李青苗像赶场似的,匆匆前往下一个地点——打铁铺。 一踏进屋内,就能明显感受到一股热浪,里头站着几个赤膊的铁匠,在火炉前淬打烧得通红的铁块,“叮当”“咣啷”,“叮当”“咣啷”,满屋子都充斥着有节奏的打铁声。 瞟见有客人进来,其中一个打铁师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去满头的大汗,才上前询问。 “姑娘,你要做什么铁具?” “师傅,我想做个铁鏊,直径四十厘米左右,平底就行,大概需要多少钱?工期要多久?”李青苗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比划。 “嗯,你这个鏊比较小,四块二毛,大概两三天能给你做好。” 因着铁器本就价高,李青苗听着价钱还算合理,便也没有还价,留下两块钱定金,就又匆匆赶去杂货铺。 在路上,她感受到照射在身上的阳光烈度减弱,空气也从灼热变成了闷热,就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于是,来到杂货铺,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跟老板称了白面和杂粮面各十二斤、花生油两斤、盐三两、配料四两,捡了一百张油纸,再买了一些零星的物品如刷子和食物夹,就麻利结账。 数出四块四毛递给老板后,李青苗捏了捏装钱的小布包,感觉都瘪了不少。昨晚还盘算说成本不高,谁承想,这一趟趟买下来,也花了不少钱。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况且,周遭邻居如此捧场,总归不会赔本。 自己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后,她交代杂货铺伙计将东西送到郑家,就拔腿跑去公交站。毕竟每天回村里的车,就固定几班,错过了就没了。 紧赶慢赶,李青苗终于在发车前的几分钟,挤上了车门。 闷热的车厢里,人们互相挤来挤去,就像是沙丁鱼罐头一样。在这种被动的群体走位中,体型娇小的人处于劣势地位,只能被迫随波逐流,像夹心三明治里的夹心一样,被夹在人群里,全方位感受着汗味、体味等各种混杂气味的袭击。 好在,车很快就开了,行驶带来的清风涌进车内,给了李青苗一丝慰藉。 闭上眼不知忍了多久,她终于听到前方售票员卖力的嘶吼。 “李家村到了!要下车的乘客抓紧时间下车!” 李青苗精神一振,用力拨开人群,嘴上还礼貌地说着:“哎,不好意思,借过,借过。”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她可算挤了出来,扎好的麻花辫都乱了。但此时,已无暇顾及这些小事,赶紧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压过喉头欲喷涌的呕吐。 弯腰缓了好一会儿,才抹去生理性的泪水,起身向家里走去。 “青苗?!你咋回来了?” 扛着锄头,说说笑笑地从田里回来的几个婶娘看见李青苗出现在村里,有些惊奇。 “婶子,大娘,我回来找我娘有点急事,先不跟你们说了,改天有空再回村找你们聊。” 看着她急匆匆地,像一阵风刮过,几位婶娘面面相觑。 “这是做啥呢?” 将几人遥遥抛之身后,李青苗怕再遇到熟人,又要寒暄,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娘!” “苗苗?”看见自家女儿,有些诧异的李母探头往后看了一眼,却没看见郑立源的身影。 “你咋自个儿回来了?” “我有点事想找二嫂,她在家吗?” “啥事呀?”李母有些狐疑地看了女儿一眼,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你二嫂在呢,屋里补衣服,我帮你喊她。” “秀娥!” “娘,咋啦?”李二嫂的声音从里屋隐隐约约传来。 “你先出来吧,苗苗回来了,她找你有事。” “苗苗?她找我啥事呀?” 李二嫂的声音渐行渐近,她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院子里。 “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