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可能!森哥他怎么可能打算杀掉阿婉和婉睿?!你们休想挑拨我们!” 拍案而起的于睿怒目圆睁,两天未合眼的疲劳与如今所承受的心理重压化成血丝,如蛛网似的遍布其整个眼球上,蒙蔽了他那看着现实的两眼。甯安虽同情他的遭遇,可现下并没有等他自行醒悟的空闲,便以尽量不触怒他的轻柔语气道:“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你别急着下结论,我们并没有任何挑拨离间你们的意思。我们的任务是解救出人质,一切行动自然以人质的安全为第一。你也不想你的妻女受到伤害,对吧?” 甯安眼神诚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因此于睿也不好再强硬下去,于是退让一步,坐下问:“你们说他骗我,证据呢?” “张广森失踪前,他的妻子甘莹死于一场火灾之中——” “电器老化走火,是场意外。” “对外发表的结果是意外没错,但其中实则有不少可疑之处。”甯安拿出相关资料,“火灾发生前,张广森去楼下便利店买东西,半刻钟不到就可以来回的路程,他却走了半个多小时。另外鉴定报告说,甘莹的尸体不偏不倚,就倒在起火点旁;尸身呈平躺姿势,四肢分开,没有挣扎过的迹象,仿若等着被火烧死一样……” “所以你是想说森哥杀了他老婆,然后还放火烧了他家吗?哼,这种荒唐话,你以为我会相信?我要证据!能证明你们所言不假的证据!” “话可是你的说的。” 说罢,沈连寂看向天花板上的监控。另一边,单向透视玻璃后,收到暗示的秦莘野会意,对身旁的监控负责人道:“把监控关了。” “为什么?” “叫你关就关掉,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但是……” 负责人的目光难地扫过朱笠,随后停在了职位更高的施杨身上,见其没有反对,只得关了摄像头。讯问室里,沈连寂转回头,说:“死于‘意外’的,可不只有甘莹。” 于睿有点不耐烦:“你又想说什么?” “2001年7月20日,张广森的女儿张珍真死于煤气中毒,若非抢救及时,甘莹也不会两个月前才丧命。而此次‘意外’发生前,张广森恰好也出门了。” “巧合!巧合懂不懂!” 沈连寂没有理他,转而看向甯安。甯安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这起煤气泄漏事件,张广森其实早在九年前就承认是他下的杀手了。这是他当年的认罪录像。” 兴许是因为九年前的拍摄技术不如现今先进,视频的画质不是特别清晰,画面也异常苍白,偶尔还会闪烁几下。拍摄地位于一间类似于精神病院的病房,一名部门专员坐在左边,一位身着缚衣的三四十岁男人团在右边。男人精神萎靡,颧骨凸出,双目凹陷且无神,微张微合的嘴巴似乎在絮絮叨叨的念着什么。专员问:“姓名?” 闻声,男人立刻停止了碎碎念,然后木讷地看向装扮与周围医生护士截然不同的来客,愣愣道:“……张广森。” “年龄?” “3……35。” “身份?” “……部门强制队二队队长。” “张广森先生,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我……我去执行任务了……” 固然答非所问,但也算没有偏离主题。专员继续道:“什么任务?” “镇……镇压一个异类……”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我……我开枪……杀……杀……” 张广森的五官扭成了一团,额冒冷汗,眼球颤抖,虽拼命地想举手抱头,但碍于缚衣的束缚,只能使劲摇头以驱散卷席而来的恐惧——回忆带给他的巨大痛苦与负担可见一斑。见此路不通,专员转而拿出一张照片,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在看到照片中人物的刹那,张广森倏的一怔,随即呆滞得如同一个智障:“她是……我的女儿。” “她死了。” “……死了?” “是你杀的吗?” “……是。” “你为什么杀了她?” “为什么……杀了她?” 重复了一遍问题后,张广森像是忽然间觉醒了什么似的瞳孔猛然放大,即刻又瞪着血红的双眼,张开堪比饿狼的大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专员,摄像机也被撞倒于地—— “是你们让我杀了她!是你们让我杀了她!为什么要我杀了她?为什么要我杀了她?为什么!!” 见状,医务人员们赶紧上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