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终究是没请,沈兰溪吃了两碗饭,还小意柔情的给他盛了碗汤,哪里瞧得出半分不舒服的模样。 大抵难受是真的,心疼她午时花出去的银钱。 祝煊垂眸哂笑,受了她的好意,把那碗汤喝了个干净。 夜里,两人躺下。 沈兰溪脑袋缩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忽的身上一沉,有温热的呼吸洒在了她耳后,瞬间赶走了她的瞌睡虫。 “祝煊……” 身后的人一僵,声音清明的‘嗯’了声,勾在她腰间的手却是收紧了些。 沈兰溪:“……” 身上的锦被被掀开,随之而来的是滚热的胸膛和男人有力的腿。 他的膝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屁股,沈兰溪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浑身抖了下,一骨碌的翻坐了起来。 “你……”祝煊语气迟疑,面色隐隐泛红,被迫露在外面的身子僵硬着。 沈兰溪咽了咽喉咙,脑子飞快的转着,在心里琢磨着措词,忽的灵光一闪,扔了身上裹着的锦被,抬脚跨过他,踩着鞋去重新点着了烛火。 “你来”,沈兰溪捧着烛台唤他,神秘兮兮的道:“我有东西送你。” 藕色的里衣,长发披散,整个人甚是素净,但那双眼睛里却是闪着光,满是狡黠。 祝煊收回视线,起身下床,跟着她出了内室。 沈兰溪把案桌上包着油纸、有棱有角的东西推到他面前,示意他打开。 被她目光灼灼的瞧着,祝煊忽的喉咙发紧,轻咳一声,垂首拆开那纸包。 六本书,厚厚的一摞。 “怎么想起给我买书——”祝煊问着,翻开了最上面那本,视线撞上那光裸纠缠的人画时,话音戛然而止,一张脸迅速充血变得绯红,就连耳根和脖颈都通红一片。 “沈兰溪!”他气极低吼。 沈兰溪立马伸手捂他嘴,小声道:“别喊,大家都睡觉了!” 她不喜欢有人守夜,是以屋里没留人,都被赶去歇息了,但若屋里动静大些,只怕是会惊动元宝过来。 祝煊深吸口气,却还是压不下胸口的邪火,一把扯掉她捂他嘴的爪子,气道:“你是女子!怎么能买——”春宫图。 那三字他着实说不出口,简直有辱斯文! 沈兰溪一脸无辜,说大实话,“是给你买的。” 祝煊:“……” 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她这话倒也不差,是送给他的,但是…… 沈兰溪多瞧了几眼他绯红的脸,宽慰道:“郎君不必羞臊,这事你虽是不精通,但是我相信勤能补拙,笨鸟先飞,只要你多多看书学习,是能够——唔——” 滚烫的唇贴了上来,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把那些气人的话又给她塞了回去。 身前的怀抱太热,后背却是隐隐泛着凉,胸腔里的气息越来越少,沈兰溪浑身发软,软绵绵的手抵着他的胸口推拒,“唔……松……嘶……” 祝煊如她所愿的松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一双眼似是要瞧进她心里,“我不精通?笨鸟先飞,嗯?” 他说一句,手往下移一寸。 沈兰溪手忙脚乱的抓住他的手,唇肉滚烫又隐隐泛着疼,简直欲哭无泪。 果然!男人都受不了质疑! “是我说错话了,郎君莫怪”,沈兰溪认怂,但又不想就这般丢盔弃甲的放弃,娇娇道:“是我想要更舒服,郎君就帮我学学嘛~” 她的脸颊因方才的亲热染上了云霞色,嗓音矫揉造作,腻得厉害,却是偏生让他喉咙发紧,说不出那拒绝的话。 祝煊深吸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捏紧又放松,终是闭了闭眼,抬手指向内室。 一息后,内室的人在大床上睡得香甜,外室的人挑灯夜读,浑身燥热。 -- 清晨醒来,祝煊一如既往的不见人影。 沈兰溪带着院子里的女婢堆雪人,上次没用完的劣质胭脂被元宝翻找了出来。 圆滚滚的身子,小圆滚滚的脑袋,上面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还有两团红晕,怎么瞧都喜人的很。 院子里的嬉闹声甚是惹人。 祝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粉黛带着量身的裁衣师傅过来,笑着解释,“我家少夫人年纪轻,院儿里的女婢难免活泼些,您别见怪。” 女师傅也笑着应,“活泼些好,瞧着也欢喜。” “禀少夫人,夫人差婢子带裁衣师傅来给您量量尺寸,好做过年穿的新衣裳。”粉黛屈膝行礼道。 “好啊,劳烦这位姐姐了。”沈兰溪拍拍手上的雪沫子,带着她们进屋,“绿娆,去端些茶水点心来。” “是,娘子。” 女师傅给沈兰溪量了尺寸,又拿了十几个小布块给她挑,“少夫人瞧瞧喜欢哪个?” 花花绿绿的布块看得人眼晕,沈兰溪一一摸过,问:“祖母和母亲可挑过了?” 粉黛笑道:“陈娘子是从夫人那里过来的,夫人和老夫人都挑过了,不在这里面,少夫人可安心挑选。” 沈兰溪笑得欢喜,毫不吝啬的夸赞,“粉黛姐姐不愧是母亲身边一等一的女婢,做事熨帖,真让人喜欢。” 这直白的夸奖,粉黛瞬间觉得脸颊发烫。 “可选几个?”沈兰溪又问。 “少夫人的份例可做五套。”粉黛答。 沈兰溪挑了挑眉,眼里蹦出惊喜。 祝家果真是有钱! “这个红色的,裁一件衣裙,再做一件披风,披风要里面有毛的,一定要暖和,下摆再缝一圈金丝线,瞧着贵气,不必绣花。” 沈兰溪说罢,又道:“这个做一套红色衣裙,过年穿正好合宜,袖子上各绣一个金元宝,在手腕处,花色不要紧,师傅可看着做,但是元宝不可偷懒,定要逼真……” “这个绛紫色布料,用银丝线绣……” “这个青黛色布料,要清爽些,不必用金丝银线……” 粉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