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婆婆系裤腰带的手停了下来，“栓子呢？我也不知道啊？” 桂花男人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不是你看着呢吗？你把他看到哪儿去了？” 跟着桂花男人一起来的工友们啧啧称奇，能出门打工的，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可再见多识广，他们也没见过这样的婆婆。 竟然不管自己的小孙子，跑去和男人鬼混？ 桂花婆婆终于系好了裤腰带，她一脸慌张，“我不知道啊，栓子不就在工棚前面玩儿吗？” 桂花男人想打人，这并不是老家的村子，这是工棚啊，人来人往特别乱。 桂花婆婆把小孩子一个人丢下，她的心怎么那么大呢？ 桂花婆婆一问三不知，大家只能继续找人，幸亏工友们心齐，人多力量大，一直忙活到半夜，总算是把栓子给找到了。 这孩子就窝在空心水泥管子里头，找到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桂花气的要打儿子，“你怎么哪都敢躺呀，那是建筑用材，大吊车随时可能把管子吊起来，到时候你不就完了吗？” 栓子不过八岁，哪里懂得这些，一挨打就哭。 大家赶紧劝，“孩子还小，别吓着他了，既然找到了，就赶紧去休息吧。” 忙活到半夜了，桂花夫妻一边道谢，一边领着孩子回去睡。 当天晚上，桂花婆婆并没有回工棚，桂花夫妻还气着呢，一点也不在意她回不回来。 这种为老不尊的婆婆，就该在外头风吹雨淋，管他干什么？ 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大家正常上工，吃中午饭的时候，桂花发现婆婆回来了。 她在厨房帮着做饭，看人的时候眼神不正，有些躲躲闪闪的。 “你婆婆这样的可真少见，都那么大岁数了，还在外头鬼混？”女工友小声说。 “谁知道？早些年公公没了，我们也同意婆婆再嫁，她哭着说不想嫁，谁知道这两年会老树发芽？当初就该让她嫁人才是。”桂花叹气。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婆婆是指望不上了，桂花只能自己尽量拉扯孩子。 栓子被找回来以后，总是说脚疼。 桂花从头看到脚，发现栓子额头上有一个伤口，因为被头发盖着，所以刚找回来的那晚，没有发现。 “应该是在水泥柱子里头磕的，这孩子也不知道说。” “那也不对呀，他伤口在头上，脚怎么会痛？” 桂花夫妻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你们领着孩子去看看，大家不都说诊所的秦大夫医术好吗？你们去找他就是了。”有工友建议。 “唉，不过都是些小毛病，看什么医生，又得花钱？”桂花挥挥手不以为意。 钱不都是省下来的？有看病的钱，不如买只烧鸡吃吃。 就这么坚持了一晚，结果第二天大家都说脚疼，还有些工友说手疼。 “这可太奇怪了，怎么会一起脚痛？” “只听说拉肚子可能是传染病，这手痛脚痛也能传染？” 都是出来干力气活的人，没什么文化，也分析不出来病因，就在大家茫然无措的时候，桂花婆婆在一旁说道， “我听山上的放羊老汉说了，你们清理的淤泥有毒，会不会是中毒了？” 众人恍然一惊，大家都听说过北湾的工业废料，说是这玩意儿毒性大，难道真是中毒？ 不明真相的谣言最可怕，不知不觉间，整个工地上都在传，说是工业废料毒性太大了，大家伙成天跟这些东西打交道，已经受到了影响。 恐怕这次干活挣的钱，还不够以后看病的。 因为这个谣言，还有些人找到工头，希望他能提高工资，要不然这活就干不下去了。 工头觉得很奇怪，工人干活的时候，全部都按要求做好了防护，照理说不该受影响啊？ 赔钱是不可能赔钱的，工头领人出来包活就是为了挣钱，全赔给了工人，他赚什么？ 但问题也要解决。 思来想去，工头找到了诊所，他托关系把秦大夫约了出来，请对方吃了一顿饭，希望秦大夫能查清谣言的源头。 秦大夫还没醉，“这事你该报警啊，你找我一个医生有什么用？” “不能报警，要是报警的话，就得停工，那损失可就大了。”工头着急的解释。 原来如此，秦大夫表示理解，“你不是说工人们全都脚疼吗？我可以找找病因，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敢保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