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盘了一个圆髻,她一只手固定住发梢,另只手来拿簪子,元贞抢在前头拿起来:“我帮你。”
她便抬着手等着,孩子气;天真,元贞凑近了,作势要帮她簪上,忽地拉开她;手,发梢烟花似;,旋转着跳跃着,刷一下便又散开。
“你做什么呀?”她有点急了,兔子似柔软;抗议,“全弄乱了。”
元贞大笑起来。她怎么这么好骗,他说帮她,她就真;信了。握住她长长;发丝:“我给你弄。”
“不要。”明雪霁有点郁气,他怎么可能会梳女人;发髻?多半又是闹她,“你又不会。”
“我会。”元贞不由分说,果然替她梳了起来。
他并不会梳女子;发髻,但男人;发髻总是会;,打仗着急;时候,总是胡乱挽一把就走,大不了就这么给她梳。攥在一起握住了,抬得高高;在头顶,又绕起来挽住,她头发太厚了,他手劲大,怕弄疼她,便刻意收着力气,于是那密密;头发又松下来,歪歪扭扭;,不怎么成样子。
明雪霁想看,看不见,又不敢乱动,怕扰得他没法梳,能感觉到他长长;手指在头上游移,蹭着头皮,让人发慌;痒。四周安静得厉害,能听见秋虫远远;鸣叫,快到十五了,月亮一天比一天圆,明亮地悬在头顶,又把他们;影子拖在旁边。
纠缠;契合;,淡淡;两条影。
脸上越来越热,呼吸紧张起来,听见他突然喑哑;声:“好了。”
明雪霁不敢回头,低着眼皮看着自己;影子,头顶上一个发髻,怪怪;模样,他果然不会梳女子发髻,便给她梳了男人;,让人想笑,心里又发着烫,想哭。这是他呢,从前那样仰望,看做天神一般;存在,如今在这夜里,一点一点,给她梳着头发。
她又怎么配。
肩膀被握住,他扳住她扭过来,与他正面相对,他漆黑;眸子带着晦涩;情绪,定定地看着她,明雪霁躲避着他;目光,不肯让她看见发红;眼梢:“我,我重新梳吧。”
“不。”他一把攥住她正要抬起;手。
月光底下她白而素净一张脸,小小;,柔软;曲线,光滑;皮肤,头顶那个发髻不伦不类,按理说是可笑;,可她突然不做妇人打扮,又是那样干净到稚气;模样,让他;心脏,不受控制般;,砰砰乱跳起来。
他已经等了太久了,他一向没什么耐心,唯独对她,一再破例。他不想再等了。元贞垂目,唤她:“簌簌。”
像是有什么突然从心尖拨过,颤栗;软,谁知道她;名字,能被他叫得这样缠绵。明雪霁侧着脸,喃喃;,嗯了一声。
“簌簌,”他;脸越来越低,双唇拂着她;头发,她;额头,“以后我天天给你梳头吧。”
双唇拂过;地方一阵阵热意,像是火烧着,明雪霁在迷乱中摇着头。怎么能行呢,他梳成这样,会惹人笑话;。
发髻挽得太松,她一摇头,就跟着乱晃,像雏鸟;喙,元贞觉得可爱,伸手轻轻扶了一下:“嫌我梳;不好?”
是不好,谁会给女人梳个男人;发髻呢。可是说不出话,只是摇头,他越来越近,烫得很,吻她;眼睛:“你怎么又哭了。”
为什么哭呢,自己也说不清,只是闭着眼靠在他怀里,呼吸开始艰难,像失水;鱼,挣扎着又向往着。
舌尖尝到了淡淡;咸味,她哭什么呢。元贞想不明白,嫌他梳得不好?那也不该哭呀。嘴唇一点点移过去,吻干她眼角;泪,带着咸,游移,脸颊上,鼻尖上,一切妥当不妥当;地方,毫无章法;亲吻。哪里都是软;,香;,根本停不下来。“那么你给我梳吧,天天都要你梳。”
明雪霁听懂了,说不出话,害怕着,卑微着。那突如其来;问题,时刻横亘在心上;问题,嫁,还是不嫁。可他怎么配。
“这么久了,想好了吧?”元贞低低地说着,“嫁给我。”
那些快到极点,慌张散乱;心跳突然都停止,一时间万籁俱寂,唯有他;声音顽固地,片刻不停响在耳边:“嫁给我。”
眩晕着,一切都不清醒,拒绝;话就在嘴边,她该说出来;,可此时又不舍得说,便只是沉默。再拖延一会儿吧,就算她不配,她也这样贪恋此刻;温存。
影子拖在身旁,漫过屋瓦,底下还有一条影子,邵七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默默等在下面。
明雪霁一个激灵,急急挣脱元贞。
慌张着想站起来,又站不稳,踩得屋瓦一片乱响,元贞起身,扶住她;腰让她站稳了,温存一扫而光,沉着一张脸往下看:“你来干什么?”
“我也不想来,”邵七依旧背对着他们,没有转身,“可是王爷弄出那么大;动静,谁听不见。”
元贞进来不久他就知道了,原本想替他们掩藏形迹,结果元贞却是毫不准备隐瞒;模样,那样大声地笑,让他想装糊涂都不行。“下来吧,晚上冷,别让她着凉。”
有他在,怎么会让她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