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生不赞同地摇摇头:“你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本来炒股就不是很入流,很多公司都把它当成小打小闹。
但自打上海成立了正式交易所。不少公司发家都靠的是股票,形势早就不再像原来那样简单了。”
他苦口婆心地劝导,生怕詹意远一个不经意,把身家性命都投进去,那可是他从小到大攒的压岁钱呀。
詹意远不以为意:“这次来到的数目虽然比平时大一些,但也不涉及根本,我倒要看看这上海和京城有什么不一样?”他依旧开朗地笑着。
张元生和林秋对视一眼,都无奈的扶额,詹意远真是出生优越,不知道人间疾苦,他今天来上海股票交易所的确就是为了玩一玩,看看世面。
可是林秋不一样,他希望在今天的股市当中赚到开公司的资本,包裹里可以说是他能掏出来的所有钱了。
“不愧是大少爷呀,心疼我自己。”林秋抱住自己的肩膀。苗德海也凑过去拢住了林秋的肩膀:“还是不要和他玩了。咱们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个人装作悲伤地抱头痛哭起来。
虽然是伪装,但是心酸的感觉还是有的。
詹意远从床上翻下来:“怎么回事,你们孤立我!这......这那些钱也不是我赚的呀,大家的情况是一样的。”他十分控诉其他人对他的排斥行为!
张元生笑了笑:“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可以去外面吃个晚饭,明天再去交易所看看。”
林秋立马说道:“那正好,张先生已经来上海有过几趟了,正好可以带我们逛逛这里。”他原来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只在街道民居里面乱窜,太过匆忙,心绪又乱,完全没有欣赏过上海,要说品味上海真正的风光,那必须只有游玩的时候才感受得到。
正好今天有这个时间,他可真是赚了。
张元生大手一挥,显得豁达不少:“你们今天随便买。我也算是你们两个的老师了,带你们来见见世面。”带小孩子出门,他也不好意思花小孩子的钱。索性全包了,在场这三个孩子品行都不错,也不是那种白眼狼。
苗德海还有些拘谨,他和张元生相处的时间最少。
“这不太好吧,张先生,我们都自己带了钱的,您全掏,那得多贵呀。”他的声音青涩腼腆,看起来太乖了,要不是和他们一行人出门,还真怕他被骗了。
林秋一把拍在苗德海肩膀上:“让你花,你就花,让你吃,你就吃,男子汉,咱大气点儿。”他自打认识了苗德海,就觉得他有一些温婉的气质,不像个男人。
詹意远又把苗德海搂在自己的怀里:“我们苗德海哪里不大气了,他只是有些害羞,有些内向而已。”
苗德海被架在中间,刚刚有些姜的气氛立马被这两个人的油嘴滑舌给打破了。他能感觉得到,这两个人都在迁就他,包容他,让他心里非常暖和。
说完詹意远就像小狗一样,叼着苗德海出门了:“我知道有个巷子,里面全是好吃的。咱们今天吃干张先生。哈哈哈。”
张元生和林秋跟在后头慢悠悠地走:“这两个孩子可比你更像少年。”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又让林秋谨慎了起来,时间在一个人身上留下的痕迹是无法消除的,林秋心境有了,变化即使重回到年轻的肉体里,也无法回到从前。
“我们几个人的成长环境都不一样。有不一样的状态也正常吧。”林秋还拿着一把伞。
张元生注意到了林秋拿着的伞,他上次来上海的时候,还是秋天,天气爽朗,风和雨顺。
“你带伞做什么?我上次来的时候是秋季,上海不是多雨的地方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上海到了春天阴雨非常多,有时候还会面临台风。随身携带一把伞是很有用处的......”林秋暗道不好,他说得太多了,透露了不少消息。
张元生狐疑地看了一眼林秋,据他所知,林秋从小在乡村长大,可是上了大学之后,他却完全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乡村人的气质。
林秋的眼界和见识都太广了,这个年代查询资料的手段非常少。除了课本就是口口相传。林秋对于上海太过了解,如果不是在这里居住过,那就是有人详细的对他说过上海的环境。
可是村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见识过大城市的喧哗,为什么又甘心待在村子里?能教出林秋这样的孩子,他的父母该是怎样的才干学识呢?
张元生把林秋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全部归结于他有一个家教很好的父母。
“哈,我主要是看今天多云,担心下雨才带上了伞。张先生这次出门只带了一套衣服,如果被淋湿了,第二天出门就没有衣服可以穿了。”林秋努力自圆其说。
“有道理!你太细心了。”张元生也看得出来林秋这孩子不愿意提起自己的父母,那他也不会如此没有眼色。
林秋虽然小,但也是成年人了,不愿意提,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他不愿意揭人伤疤,每个人之间留一些距离感就是最好的。
过了一会,天气果然下起了微微细雨。都说春雨润如酥。打在人身上却如冰剑一般,让衣服马上就蒙了一层水雾,体感温度降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