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武朝还是缺人,具体说就是农夫,地广人稀之语不是随口说说的,汉时,冀,并,青三州可养四万万百姓,唐时借助运河,北境养活了八万万百姓,其中并州一地就养了二万万,如今我们才养活了多少,三州人口合起来也不过两万万罢了!”
通过工匠李延年想到了人,人则映射出人口的问题。
土地多,产出多,能养的人也就越多。
万万肯定是个虚数,可汉唐留下的黄册现在还没保存,加上一帮疯批的学子,秦汉交替时一把被火被烧掉阿房宫都被挖了出来,各类佐证的东西太多了。
“八万万,有怎么多吗?”方程多少有些傻眼。
万万之数在虚,那也是亿为单位,唐时北境真能养活八万万,那那个时代整个九州有多少人口?
李延年摇了摇头,“真实人口只多不少,我说了八万万是黄册里记录了,世家,门阀,士族,大户,哪家名下没有隐户,逃户,加上逃亡山里,水泊中的百姓,具体数字膨胀三成都有,北境是被打废的,百姓失所,流亡中原,我们很难想象八万万,可我们的邻居,宋朝,明朝,治下百姓那个没有三四万万之数?”
“如今天下,人口最多的是宋朝,具体我们不知道,但案牍司有探,宋朝人口至少在三万万八千六百万朝上,加上没有被编辑其中的,四万万都不是上限!”李延庭补充完,直接补了一脚,“可惜人多没用,骨头俗了,也就是一批待宰的猪!”
“人口是财富,同时也负担,不是人越多越多好,关键还是要看素质,可朝堂的手段,能将人口运用起来就是财富,用不起来,个人每日的消耗都能压死人!”方程对此不能在赞同。
前世的东方神秘大国,人口逆天,人口结构中青年更是占据主体地位,可发展了吗?能发展吗?会因此有发展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当人多超过一个国家能够承受的极限,多出的纯粹就是吞食机器。
李延年赞同道,“先生,别看我朝缺粮,好像再难养活更多的人口,实际上继承与唐朝的耕地很多都被荒废,青州的情况较为特殊暂且不谈,先生你可知道,京畿百姓凡家有功勋者,能分多少土地吗?”
“三十亩!”
李延年笔出一个六的手指,“基础的永业田三十亩,一记军功加五亩,滋生男丁三十亩,女子十亩,当然这是祖上有军功的!”
军功制,从武朝立国开始就执行,三百年来缝缝补补,军功几乎将整个武朝绑定。
“一家三代,按八口人算,只要有人得功,永业田至少就能占到二百亩,可怎么多土地怎么耕?一年春耕,夏收,夏种,秋收,拢共合起来也就一个多月,别看城外讨生活的平民有七八十万,但根本不够!”
“这还是京畿!”
李延年拍了拍扶手。
武家,不是持家平民,在怎么差劲,人还有一门呢,这就像是宋朝的寒门,谁把武家子弟当成平头百姓,那真的是脑子被门夹了。
就算不能自称武家,所谓平民出生府兵的子弟,那家事条件也远在赤脚百姓之上。
还是那句话,军功就是武人的一切,军功保障武人所需的所有。
“别的地方不知道,不过我们的老家,划出去的军功土地,按人头算,可比这多了多了,如今很多牧场,早年都是田亩,实在是没人种了,所以抛荒成了草原,加上一年一种,种完还要防备打草谷,一般人根本不种,要不是政令一年一道,保证军田种植,军田都要废!”李延庭笑道。
“米粮价格太低,所以流民也不种?”方程笑道。
李延年附议道,“开荒令没用,市面上一石稻米才多少钱,开荒的土地前三年产出是很少的,开少了养活不自己,开多了其他成本上去,依旧活不了,真不如聚集在郡城附近,只要能肯卖力,终究是能活着的,别的不提,光说太安城内!”
“五日开放一次运粮,从寅时开城门到当日五时,五万石稻米从四个城门运进来,但靠着就能调动一万人力,养活三四万人,还有什么粪侯,菜侯,马侯,别看干的活又脏又累,可拿的都是现钱,而且人也不定要吃米吃面,糟糠,酒糟,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最重要遇到饥荒,太安城会第一时间开仓的,都不需要报奏朝廷,手续递出去,还在走流程,城外大仓就直接放粮了,没人会看着他们饿死!”
话看似只说了一半,可没说的在场谁想不到的。
太安城内,天子脚下,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可能浮尸遍野,饥荒八荒的场景,可换了地方看不到,那就真的只能靠自己扛了,那是一点保障都没有。
“那的确是要抢人,抢农夫,可怎么抢,要抢多少,抢来了怎么安置,给予什么样的政策,又如何安在土地上,这些问题可有考虑?”
抢人大战,前世很场景,西方狗屁人道主义,灾民政策的背后,都是为了补充低端劳动力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