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一弯弦月挂在深蓝的夜空,洒下柔和的光。
户川彻在洗澡,水声淅淅沥沥,某一刻像是急促的鼓点。
五条悟盘腿坐在浴室门外,双手指尖贴在一起,作福尔摩斯沉思状,但是他的神情远没有福尔摩斯镇定,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笑起来,一会儿又纠结的拧起眉毛,最后痛苦的呻/吟一声,一巴掌捂住了自己的脸。
夏油杰的话犹如魔咒般环绕在耳侧——
“悟,‘书’不会是彻的衣服,因为衣服我们早就找过一遍了。”
“也不会是项链、戒指等装饰,因为我们都知道彻不会带这些东西,所以只剩下最后一一个可能——‘书’以某种奇特的形式和彻融合在了一起。”
“但是不管什么形式,肯定会有端倪,或许彻身上多了什么奇怪的刺青或者图案——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
“总之,我相信你可以找出这些端倪,靠你了,悟。”
——但是他想不出来!
——他想不出如何不着痕迹又理由充分的去找什么端倪!
五条悟开始痛苦的揉自己的脸。
如果户川彻没失忆,五条悟还真有胆子上去撒娇耍赖一条龙,因为户川彻对他向来纵容,这种纵容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成年人对于年下者的宽容,只要自己姿态放低一点,五条悟还真有底气户川彻并不会对他怎么样。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要是真怎么干了,五条悟怀疑迎接自己的绝对是户川彻的枪子。
然后好不容易拉进的关系会直接降到冰点。
户川彻会神色冰冷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赖!
不行!绝对不行!
五条悟摇头把脑海中令人心梗的幻想甩出去,换了个姿势,食指在太阳穴转了转,假装自己是一休哥。
所以怎么办呢?
有了!
五条悟睁开眼睛,一线利芒在眼中闪过。
他可以假装急着上厕所直接推门进去,现在彻在洗澡,要真有什么端倪也可以直接发现。
简直天才!
五条悟试图起身推门,但是很快又犹豫了。
他重新坐下,低头沉思。
这样做的话,彻应该不会生气……吧?
五条悟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定,但就在他犹豫的那几秒,户川彻澡已经洗好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一停,门把手被按下的咔哒声就响了起来。
五条悟靠在门上,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顺着门开的方向往后一倒,直接摔在了地上,有些狼狈的抱住了户川彻的腿试图稳住身形。
户川彻就披了件浴袍,被五条悟手忙脚乱一扯,顿时散开大半,整个上半身都露了出来。
户川彻:“……”
五条悟:“……”
五条悟的目的达到了,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
五条悟:“
……我说我急着上厕所你信吗?”
户川彻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水珠从湿发上滴下,一连串的落在五条悟脸上,五条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但是脸有点红。
户川彻:“你觉得我信吗?”
他半蹲下身,看着五条悟脸上湿漉漉的,就顺手用浴袍的袖子帮他擦了擦脸。
“说吧,你坐在这里到底干什么?”户川彻一边说,一边扯了扯被五条悟抓住的浴袍,没扯动。
“我……”五条悟舔了舔唇,卡壳了,他越卡壳越紧张,越紧张,抓着浴袍的那只手就就攥的越紧。
户川彻继续扯,用力扯,最后沉默了。
“松手。”他有些无奈的点了点五条悟抓着睡袍的那只手。
五条悟一愣,忽然反应过来,那只手嗖的缩了回去,然后他的脑子更加空白了,唇角紧抿着,视线下意识的钉在户川彻身上,看着户川彻向客厅走去,又慢条斯理的收拾好松开的浴袍。
户川彻本身肤色偏白,在水蒸气的熏蒸下,显出一种极淡的粉红色,身上那些老旧的伤疤被水洗的泛白,比较新的则泛着淡红,零落的分散在脊背上,像是枯败的花瓣落满了霜刃,又随着他收拢浴袍的动作,一点一点被白色的布料覆盖。
浴袍裹住了户川彻的脖颈。
随着浴袍的腰带被系紧,一把刀就这么缓缓归入了刀鞘。
五条悟忽然生出了一种想要亲吻那些伤疤的冲动。
轻轻的,蜻蜓点水般的。
不会用比拂去剑刃上的花瓣更大的力道。
但是像是削薄了的浮冰一般的背脊已经被布料覆盖,五条悟的目光轻轻落在户川彻脖颈与衣领的交界线上,又略略上移——曾经那儿也有一块疤的,但是这个世界伤疤没了,芯片回来了。
等等。
芯片!
五条悟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凝固了。
他刚才大致扫了一眼户川彻的上半身,并没有发现什么所谓的刺青、图案、标记,但是这个世界的户川彻后脖颈多了一块失效的芯片,如果“书”成为了这片芯片的话,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五条悟把发现告诉了其他人。
太宰治表示这个可能性很大。
太宰治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