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庄里,一路跌跌撞撞徒步走了几十里,早已蓬头垢面的李雪雁,此时正趴在襄城公主的怀里委屈哭诉着,再也不见往昔皇室女侠的风采。 萧锐看得直撮牙花子,心说这是怎么了?李道宗的女儿孤身一人跑来我萧家庄?看这形象,不知道的还以为半路被人劫财劫色了呢。 留下人家姐妹两个在后宅倾诉,萧锐在前院跟李君羡闲聊。 “公子,长安传来情报,说是众大臣商议出了结果,目前只有一位宗室之女适龄婚嫁,但是这么多国家来求亲,最终公主嫁给谁,就要各凭本事了。” 萧锐听完立马就笑了,“这是谁呀,出了这么一个杀人诛心的离间计。等等,莫非,他们选出的宗室之女,就是刚才这位?” 李君羡点了点头。 萧锐无力的捂住了眼睛,心说历史的惯性是伟大的,她还是逃不过要去和亲的悲惨命运。 李君羡小声说道:“公子,谁都知道您是最反对和亲的。现在怎么办?如果真的让他们和亲成功了,岂不是打了您的脸?而且,这位郡主此时前来,显然是求援避难的。谁都知道您跟她爹关系并不和睦……” 萧锐点了点头,同样犯愁道:“是啊,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呢!” “且放下我跟他爹的私人恩怨在一旁,她毕竟是襄城的堂妹,即便不是,可事关和亲,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问题是,我现在被禁足了,朝廷那么多能人都商量不出办法,我怎么打破这个死局呢?” 李君羡尴尬道:“啊?您问我吗?这……您都想不出好办法来,我哪有什么主意?” “要不,请长乐公主骑虎下山,再把那帮人打一顿赶走?” 萧锐:“咳咳……五哥,你这还真是个馊主意。这不是坏长乐的名声吗?” “那我真的没主意了。”李君羡两手一摊,直接躺平。 萧锐叹息道:“罢了,先让人在这里住下,不行就用个拖字诀,拖一阵子再说。他们总不至于到我这萧家庄抢人吧?” 李君羡笑了,“那是,他们没这个胆子。” 鸿胪寺内,鸿胪寺卿唐俭这几天焦头烂额的忙碌着,单纯是招待这群他国使臣也就罢了,大唐的待遇绝对比他们这些小国好,他们不敢挑剔。问题是现在这群人似乎联合起来了,经常给鸿胪寺找点小麻烦。 这种事不大不小,犯不上闹到皇帝那里去,可每天都有,偏偏还离不开自己这个正卿来处理,感觉是他们故意的吧? 唐俭的感觉一点没错,吐蕃人不是被人在鸿胪寺打了两次吗?现在来了那么多国家的使臣,禄东赞就像有了靠山一样,背地里使坏,报复不了萧锐,那就先在鸿胪寺找回点利息再说。 “唉……这要是冠军侯还是鸿胪寺少卿该多好?随便来一趟,他们就不敢放肆了。”唐俭无比怀念那个整天旷工的冠军侯,可惜萧锐已经被撤下了鸿胪寺少卿的位子。 就在他犯愁的时候,一个年轻官员走了进来,是鸿胪寺六品主事刘晋元。也就是当年灭佛时候,被萧锐看中提拔那个刘晋元,后来曾随唐俭、秦怀道一起出使突厥,立下大功,很快被提拔成唐俭的左膀右臂。 “卿正,这几天的事情不太对,属下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唐俭眼前一亮,“哦?晋元,仔细说说看。” “如果说一家挑剔鸿胪寺给的待遇,情有可原,毕竟有些人是第一次来长安,不懂规矩也正常。可接二连三,不停的有人闹事,而且都是仗着其他人看热闹,我们不敢惹起众怒,一而再的得寸进尺,这就很不对劲。”刘晋元详细的分析着。 唐俭点头赞道:“不错,本官也察觉到了。” “唉!现在他们暗地里联合起来了,我们鸿胪寺这边出点力还是小事,朝廷那边也被他们要挟,陛下已经妥协,答应了和亲,虽然只答应有一个公主来和亲,但一个跟多个其实没区别,都是奇耻大辱!” 刘晋元问道:“卿正,能用怀柔的手段换取和平,不是一种高明的外交手段吗?您作为鸿胪寺卿,似乎很反对和亲?” 唐俭眼神冷了下来,“你是支持和亲的?” 面对上司的质问,刘晋元突然笑了,摆手道:“卿正,下官只是想确定您的态度。对于和亲,下官当然也是反对的。” 唐俭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 “且不说唐俭是武将出身,行事风格本就不赞成那群文官的怀柔。就算我是文官,那我也不同意嫁女换取和平。用女人来换取和平,跟苟活何异?国库的钱虽然省下了,但国家的骨气被抽掉了,呵呵……我大唐男儿,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刘晋元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