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发生了,拿不拿奸细是突厥的事,梁国本来就没什么地位,薛礼来大闹一场有何用?拿住了那个叛徒对他有什么好处?赵德言已经看明白了,薛礼分明就是在趁机索要好处。 “大汗,不管因为什么此次梁国是为了我们才去夜袭的,损失这么巨大,我们应该有所表示才对。”赵德言劝解说。 颉利沉吟片刻,朗声说道:“这样吧,此次损失本汗负责,阵亡和被俘的抚恤,都由我们补偿,另外再给你战马三千,如何?” 薛礼喊道:“大汗,下官并非为了讨要好处,突厥军中有奸细,若是不除,未来和大唐开战,必成大患!” 左贤王忍不住骂道:“什么奸细?拿了好处赶紧滚!我们突厥军中没有奸细,回去好好查查你身边,梁国都是些废物,连个夜袭都做不好,要你们何用?” 薛礼愤愤不平的带着好处告辞离去,回头嘲讽似的看了一眼定襄城。 等人走后,颉利朝着左贤王训斥道:“梁国再没用,我们也要靠他们分担大唐的压力。你一再羞辱他们,如果他们投了大唐,你来守卫朔方?” 左贤王被骂的头都不敢抬。 颉利沉吟道:“军师,你留意一下,是否真的出了奸细?” 赵德言躬身应诺。 可这时突利已经带着部下奔着山西云州而去,怎么查起呢?又能查到什么?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梁国弱小,所有人都不在乎梁国百姓死了多少。 唐军西大营这边,军中司马一脸难看的来找秦叔宝,“大将军,梁国士兵都太软弱了,看到夜袭被埋伏,很多人直接放下兵器投降,连逃都懒得逃。这次我们光俘虏就抓了七千。” 秦叔宝笑了,“抓七千俘虏不是好事吗?你怎么哭丧着脸呢?” 司马为难道:“大将军,我们的粮草不足呀。本来就是从中军调粮,我们两万大军人吃马嚼的,消耗不小。如果要养活这七千人,根本养不起……” “要不,要不全杀了?” 听到司马的建议,秦叔宝脸色一黑,“你一个军中司马,书吏文官,哪里来的这么大杀性?那是七千条活生生的人命!” 军中司马辩解道:“大将军,非是属下不知道怜惜人命。可他们是梁国,梁国帮助突厥对抗我大唐,是我们的敌国,对待敌国如果太善良,就是养虎为患。” 秦叔宝也不好批评什么,沉吟片刻,改口说道:“这样吧,把俘虏全都放掉。” “放掉?大将军?好不容易抓的俘虏,全都放掉?那昨夜不是白打了?而且,这群人回去还是要拿起武器打我们的!”军中司马有半句没敢说,那就是放了俘虏等于资敌。 可眼前之人是谁?救过皇帝性命的左武卫大将军秦叔宝,大唐谁会叛唐,他也不可能。 秦叔宝笑道:“你小子不要这么死脑筋。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这些俘虏虽然都是兵将,但本质上都是梁国的普通百姓。梁国苦寒,可不如我们大唐富庶,百姓日子也不好过。” “如果我们放他们回去,他们是不是会感念我们大唐的恩德?说不定哪天转投大唐呢?” 军中司马恍然大悟,连忙称赞:“大将军高明,是属下短视了。” “不过,既然是攻心计,属下倒是有个看法。” 秦叔宝鼓励道:“说来听听。” 军中司马说道:“不如把这群俘虏押送到延州后方劳作几日,做点挖沟渠、挖水井的徭役之类,让他们跟延州百姓相处一下。” “一来可以让延州当地出粮食养活,省了我们大营的粮草。二来,让他们看到我们大唐百姓的富庶,只有亲眼见到大唐百姓的日子,才会认识到梁国的不公,说不定还能揭竿而起反了梁师都。” 秦叔宝抚掌大赞,“好!这个建议好。果然还是你们读书人会谋划。如此,这条攻心计就交给你去办,如果将来有效,本将给你记功。” “谢过大将军!”司马欣喜的去办事。 于是这七千俘虏惴惴不安的被押送进延州腹地做徭役。 在这里遇到了同样被朝廷征用作徭役的百姓们,俘虏营和百姓紧挨着,白天一起干活一起吃饭,晚上分开居住睡觉罢了。 而这百姓里面,就有军中司马特意安排进来做工作的,平常爱跟人聊天,哪怕对方是个俘虏,此时一起抡锄头干活,大家都是苦力,没有谁歧视谁的说法,聊聊天还能解闷,忘记劳作的艰辛。 “喂,怎么你们来做徭役还有军队看着呢?你们是哪里来的?”大唐百姓问道。 “我们不是被征发的徭役,我们是梁国的士兵,在朔方前线打仗被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