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县衙外,围满了百姓,一大半是刘财主的街坊邻居,还有一小半是纯粹来看热闹的。 县衙大堂里,书生、和尚分别站在两旁,唐代百姓的膝盖还没有那么软,所以多数的礼节都是拱手,而不是跪拜,只有极少数时候需要大礼跪拜。 啪!肃静! 县令惊堂木响,围观百姓、大堂之上的双方、两侧的衙役、旁听,全都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号子,“冠军侯到。” 冠军侯?所有人都向着县衙大门口看去,百姓们纷纷让出一条路来。萧锐兄弟两个大步走了进去。 县令慌忙起身出迎,“下官恭迎侯爷,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侯爷恕罪。” 萧锐拱了拱手,“不必多礼。本侯听说今日长安发生了一件大案,所以带舍弟一起来开开眼界。长安县,不会干扰你断案吧?” 县令的前任刘仁轨,就是被萧锐一句话提拔到御史台当六品主事,他可是皇帝指派的长安县令,当然知道萧锐的本事,恭敬道:“侯爷哪里的话?您能来,下官求之不得。您可是全长安都知道的,鼎鼎大名的青天御史,有您在旁边坐镇旁听,下官越发有底了。” “来人,给侯爷和小公爷看座。” 很快有衙役积极的搬来座椅,萧锐和萧钺大方的坐在旁边,县令稍稍下首一点。 “侯爷,您看,可以开始了吗?” 萧锐看了一眼四周,指着远处的百姓道:“平常审案子都这么多百姓围观吗?” 县令答道:“那倒不是,平常没多少人,这些百姓一大半都是被告刘公子的街坊四邻,有可能做证人的。” 萧锐点了点头:“那就别站那么远了,让百姓们都进来,就在这公堂外面,距离近些,也能让百姓体会到我们衙门断案的公平公正。长安县,县令是百姓的父母官,一定要亲近百姓,距离太远,离开了百姓可不行。” 县令连忙起身行礼:“多谢侯爷指点,下官一定铭记于心,不敢或忘。来人,放、不,请百姓们有序进来,在公堂外面见证本官断案。” 百姓们蜂拥而入,被众衙役挡在公堂外面,直到秩序稳定。 县令惊堂木一拍,“原告空心和尚,因何状告,从头说一遍。”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空心和尚,强忍着嘴角的疼痛,开口说道:“贫僧空心,是城西南圆灯寺的主持,今日这位刘公子带着一帮人,不由分说就砸了我的寺庙,把我暴打的满身伤痕,求县令做主。” 刘公子?萧锐心说,这货还挺有礼貌? 长安县令转头问向刘公子,“被告刘晋元,可有此事?” 刘公子悲戚的诉苦道:“回禀县令,确有此事。圆灯寺是我带人打砸的,空心和尚也是我亲手打的。只因这和尚心思歹毒,趁着家父病重之际,骗走我全部家产,请县令为小民做主。” 嗯?为你做主?你可是被告呀。 县令看向了空心和尚,“和尚,可有此事?那你这就属于诈骗被反被打,贼喊捉贼了?应该你是被告才对。” 空心和尚满面疾苦的委屈道:“阿弥陀佛,县令老爷,哪有的事?他父亲病重,他来寺中烧香祈福,自愿捐出半数家产当香火钱,给他父亲积德治病。后来他父亲医治无效死了,反过来怪我们?我们又没逼他抢他。” 刘晋元气得上去掐住对方的脖子,“秃驴,还不是你?骗走我一半家产,说什么我心不诚,有欺瞒,说我父亲做了恶事前生有亏,半数家产不足以赎罪,然后叫我去善莲寺,再捐出另一半家产。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那圆灯寺和善莲寺根本就是一伙的,串通好了专门骗钱。” 啊?背后的事情这么精彩?县令一时听得入神,愣在原地。包括众衙役也陷入了精彩的联想中。 萧锐轻咳一声,“长安县,再不拉开二人,那和尚就要被掐死了。” 很快,一众衙役上前拉开两人。 长安县令沉吟道:“这件事既然还涉及到善莲寺,来人,传善莲寺主持来。原告空心和尚,刚才刘晋元所说,是否确有其事?” 空心和尚解释道:“阿弥陀佛,县令老爷,完全是他血口喷人。佛祖慈悲救世,普度众生。他父亲生病,他来寺院烧香祈福,只要有诚意,佛祖肯定会保佑他平安长寿。现在他父亲病死,佛祖未曾显灵,分明是他用心不诚,还有隐瞒的罪孽没有赎清,怪得了谁来?” 县令追问道:“那你如何解释你不是在骗人钱财?” 和尚大呼冤枉,“县令老爷,我圆灯寺虽然庙小,但也是香客不断的,那么多香客都来拜佛祖,捐香火钱、上香祈福,全都是自愿的。可真的没有人捐了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