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宁吃惊看着外公。 什么叫生了一个,又生? 是指她和哥哥吗? 白韵如在一旁使个眼色,示意恩宁不要在乎老爷子说什么。 或许是外公神志不清胡说的吧。 恩宁不知道,外公当年给母亲安排婚事的男人是谁。 但从外公的口中得知,那个男人一步步取得不错的成就,婚后对妻子很好,家庭圆满,过得很幸福。 恩宁不禁感叹,若母亲遵照外公的安排,嫁给那个男人,或许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在母亲丢下年幼的她和哥哥,追随父亲投江而去的时候,那一刻可曾有过悔恨? 为了爱情,抛弃亲情,隐姓埋名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换来的不过是短暂的相守。 会不会悔恨当初选错了人? 是为了心底的那份爱而追随,还是因为人生失败,想要重来的绝望,谁又知道呢? 可人们在起初,往往不知前路去往何方,谁也不知脚下正在走的路,是正途,还是分岔口。 亦不知下一分钟遇见的是百花绽放,还是洪水猛兽。 如同恩宁此刻也不知道,执意选择楚黎川,是幸,还是不幸? 她只知道,若坚持,不一定会幸福。 但若放弃的话,一定会后悔。 外公絮絮叨叨许久,全程没有认出恩宁不是他的女儿白韵秋。 他的抱怨,痛恨,恨铁不成钢的斥责,时不时打恩宁两下。 虽然不是很痛,但也不轻。 全程没有一句老父亲对女儿的想念疼惜,可恩宁还是感觉到了,在外公的心里深处是有母亲的。 恩宁一直默默受着。 白韵如看不下去了,让佣人给恩宁端来一杯水。 恩宁看着面前的水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水,遇见外面的热空气,在透明的杯壁上结成一层水雾,慢慢汇聚,凝成水珠,缓缓滴落。 她不禁感叹,有钱人家就是讲究。 普普通通一杯水,都要用托盘端来,盛在精致的水晶杯子里。 难道拧开矿泉水的瓶盖,直接喝,就会有损身份吗? 经过复杂的工序,盛在精致的器皿里,水就会变成琼浆玉液吗? 恩宁直到离开也没有去喝那杯水,而是一直在想,如果她碰了那个漂亮的水晶杯,佣人会不会将杯子丢掉? 她从一开始走入这里,便感受到周围人异样又嫌恶的目光。 在佣人给她端来水,转身离开时,还用口型小声嘟囔一句。 “又来一个抢家产的!” 外公现在病重,名下财产涉及到子孙分配。 她这个时候回来认亲,确实容易让人产生怀疑。 姨母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恩宁不会开车,来白家又不想楚黎川知道,来的时候是打车,离开时自然也要叫网约车。 她握着手机找定位,耳边传来白韵如不悦的声音。 “你没车吗?” 恩宁错愕了一下,摇摇头。 她确实没有车。 之前在云城不觉得什么,三四线的小城市,电动车是普通人的主流。 可在帝都这种繁华的大城市,再普通的人也会有一辆小轿车代步。 这一刻,恩宁切实感觉到了和帝都的格格不入。 她感觉自己现在像个闯入大城市的土包子,浑身上下透着不自在。 “我不会开车!”恩宁如实说。 这话落在白韵如耳里,却成了恩宁买不起车。 “他那么有钱,连一辆车都不肯给你买吗?”白韵如的语气变得刻薄,数落道,“既然跟了他,不管他有没有公开你的身份!你们有结婚证,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的所有财产都有你一半!” “该要的就要,该争的就要争!” “他要给我买的,是我不会开。” 恩宁的辩解,在白韵如看来,就是狡辩。 “在大学里,我见多了像你这样的女生。聪明的,靠着年轻靓丽这几年,一步登天,脱离底层圈子不在少数。也有不聪明的,明明有一手好牌,却抱着不切实际的爱情,最后落得一败涂地,还荒废了青春。” “我希望你不要到最后,像你母亲一样,一无所有,还是凄惨收场!” 恩宁差点气笑了。 到底是校长,骂人不带脏字,还委婉得让人挑不出错处。 “第一,我和黎川是夫妻!不是肉体交易!第二,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