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鸣闭上眼,揉着眼角,“不放手又能怎样?她不爱我。”
沈母拂了拂泛白的鬓发,叹口气道,“当年,你对她那么疯狂,我怎么阻拦都没用!你满心满脑子里都是她!若非你对她的狂热,我们沈家也不会落败!”
“你就不恨吗?”
沈母是恨的。
恨楚黎川出手果辣,不给人留一点退路。
也恨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为了一个女人把几代人的心血付之一炬。
让她从豪门贵妇,沦为家庭煮妇,伺候一家老小。
沈一鸣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恨,当然恨啊!可我也明白了一件事!就算楚黎川当时不出手,以我之前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性子,家族产业在我手里早晚被败光!”
“楚黎川的所作所为,只是让沈家的悲剧提前了!也给了我一记当头喝棒,幡然醒悟!”
沈一鸣偏头看向对面的沈母,“妈!我会从新开始,重新振兴我们沈家!虽然楚黎川做了对不起我们沈家的事,但若没有他和恩宁,我们找不回松松!”
“我虽然憎恶楚黎川,但有一点他确实让我敬佩。”
“哪一点?”沈母问。
沈一鸣从沙发上坐起来,“我一直没想通,他那么厌恶我,明知道松松是我的儿子,还能把松松照顾的很好!把松松从安家人的手里救出来!”
“就这一点,我很佩服他!换成是我的话,我做不到。”
沈母长出一口气,“能成大事者,心胸岂是一般人能比?若非如此,岂能走的长远?荣登高位?他们夫妻俩对松松的救命之恩,我念着这份情。”
“妈就是觉得,松松那么喜欢恩宁那丫头,若你们真可以……在一起的话,也算一段良缘!”
沈母现在更多想为松松考虑。
希望松松可以得偿所愿。
“妈,我现在只当恩宁是朋友!她不再似之前那般讨厌我,避着我,我已经很知足了。至于其他,不再奢求!何况,恩宁喜欢的人是楚黎川!即便他们分开了,她也不会再轻易接纳别人。”
“就算接纳……”沈一鸣自嘲一笑,“那个人也不会是我。”
沈母见儿子难过,心里很不是滋味,“妈很后悔,当初不该反对你们!若早些同意的话,或许你们的结局会不一样。”
沈一鸣好笑道,“妈!你想什么呢?池恩宁那脾气,会因为你反对才不和我在一起吗?她不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她真的不喜欢我!和旁人没有任何关系。”
沈母很意外,自己那个混蛋儿子,居然有一天会变得如此开明清醒,明白事理。
“一鸣啊,妈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为何那么喜欢池恩宁?以我们家当年的家世,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为何偏偏对她情根深重?还执着那么多年?”
沈一鸣也不知道为何,认真想了一阵,“大概刚开始是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身边的人都恭维我,奉承我,唯独她敢忤逆我,和我唱反调!”
“再后来,她越是不同意,我就越想得到她,想看到她向我折服!时间久了,成了习惯,像吸烟一样戒不掉了。”
沈一鸣从小到大,想要什么没有?
唯独池恩宁,他一直求而不得。
想起当年种种,从高中到大学,沈一鸣的眼底泛起笑意。
“她看着娇娇弱弱,需要人保护,其实她比谁都坚强!身上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哪怕刀子架在脖子上,她也不会轻易向人低头。”
“那股劲儿,好像会发光一样,一直吸引着我。”
沈母看到儿子眼里的迷醉,知道他还没有完全放下池恩宁,从抽屉里拿了胃药,递给沈一鸣。
“你有胃出血,以后少喝酒!”
江南回到家里,艾瑞儿像个花蝴蝶一样扑上来。
“你怎么又来了?”
江南已经甩掉艾瑞儿,瞒着她回云城,这才甩掉不到一天,居然又被艾瑞儿找上门。
江家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佣人。
自从江父身体不好,去国外疗养,江家的佣人基本都被江南遣散了。
他不喜欢吵闹,喜欢清静。
艾瑞儿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江南都要烦死了。
他泡了一杯咖啡,醒醒神,准备去书房工作。
艾瑞儿拉着他说个没完没了。
“江江,我知道你回云城是因为池恩宁离婚了!你不会还想挽回她,再续前缘吧?”艾瑞儿伤心得眼角泛红,好似随时会有眼泪掉下来似的。
“没有没有!”江南不耐烦说。
艾瑞儿双眼一亮,抱着江南的胳膊,“我就知道,我们江江已经深深爱上我,不会再去找前任了。”
江南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艾瑞儿我再重申一遍,我不和恩宁再有什么别的可能,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恩宁心里没有我了。”
“但凡我在她心里还有一点点位置,我都不会放手。”
江南的话,每一个字都好像刀子一样,生生刺穿艾瑞儿的心脏。
她感觉自己难过得快要窒息了,但依旧保持笑容,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为什么呀?池恩宁到底哪里好?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