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要出门的时候,会锁好大门,将他关在家里,出门前都会给他准备好吃的,偶尔还会给他蒸一個满是蜂窝的鸡蛋羹,再给点两滴香油。
再加上修路迁坟,很多坟都不见了,真是造孽哟。
“想什么呢,别想那么多了,看路。”
他非常确定这点,他今天就想起来,好几次他爷爷办事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得不带上他,他都会坐在远远的地方,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
深秋初冬的季节,依然没法一眼就看出来这里有路,起码证明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再想想,村子这边的人,几十年了,都没听说过什么诈尸的事情。
就中原郡这个人口数量,再加上这里一直以来,根深蒂固的入土为安的观念,没诈尸,只可能是出过事,但是被人解决了,事情没闹大。
绝对不可能是从来没出过事。
王十五挥舞着柴刀,听到王建军在附和,立刻嘟嘟囔囔的继续阴阳怪气了几句。
……
温言跟着王老爷子离开了家,背着东西,直奔山里而去。
老爷子看起来年纪大,可是走在前面的时候,温言都觉得他除非是爆发狂奔,不然的话,也就这配速了。
一路进山,走了一个多小时,在一座石山的背面,找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那裂缝上窄下宽,最底下的部分,约莫有不到一米宽,刚好够一个人通过。
到了这里,王老爷子就停了下来,他取下了背着的东西,换上了羽衣大氅,然后割破了自己的手臂,以鲜血混杂了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颜料,然后以手指在自己的脸上勾勒出一个温言认不出的面痕。
老爷子抬头看了一眼温言。
“等到我戴上面具,就不要跟我说话了。”
“明白。”
“我会尝试着帮你打开一个离开这里的路,你自己见机行事。”
“老叔……”
“我已经死了,唯一一个可能让我死后,也依然能在这里见到你的死法,就是死在里面,你一定要逃出去,离开之后,有劳你把建军带走,我没什么能谢你的东西,只能厚着脸皮求伱了。”
“老叔,快别这么说。”
“有劳了。”
当王老爷子说完这句话,他便一脸郑重的举起了手中的面具,对着太阳,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语言,他缓缓的带上古怪的面具。
那一瞬间,温言手臂上就开始起鸡皮疙瘩,寒毛炸立。
苍茫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凶猛蛮荒的气息,开始无声无息的浮现开来。
老爷子一言不发,口中低诵着怪异的音调,拿起了那支像是沁了血的木仗。
他腰身略微佝偻,行走之间,都像是在跳动,那幅度特别像跳大神。
看起来频率不快,可是温言只是一眨眼,老爷子的身形就已经在好几米之外了,依然是那怪异的,像是在跳动的步伐,可前行的速度极快。
温言不敢耽搁,立刻狂奔着追了上去。
坠入到山体的裂缝里,一束束光,不知道从哪照耀到昏暗的裂缝内部,被那一束束光晃着眼睛,温言眼里,老爷子的身形就像是在卡顿着闪现。
看起来最多一秒一步,速度却快到温言闷头狂奔才能勉强追上。
顺着那裂缝跑了好几分钟,这裂缝里的路,依然是直直的向内,还看不到终点。
而这座山,顶多也就是百米高,他刚才从外面翻过这座山,都没用几分钟,按理说,这个时间,跑出去的距离,都足够横穿整座山了。
十几分钟之后,直直的裂缝里,终于有了点弯曲的地方,两侧的石壁里,除了有垂落的一束束光之外,终于开始出现了别的东西。
一具具骸骨化石,堆叠在一起,一只只枯骨爪子,从石壁里伸出来,试图去抓他。
但是当温言跟紧了点老爷子之后,那些枯骨爪子就像是畏惧着什么,只敢头顶挥舞,根本不敢触碰。
老爷子单手握着木仗,口中怪异的音调,愈发激昂,一身羽衣大氅上,都开始渗出了鲜血,伴随着血腥味浮现的还有惨烈狠厉的凶恶气息。
一眨眼,石壁上出现的枯骨利爪,齐刷刷的缩了回去消失不见。
两侧的石壁都开始向着两侧退开,很是局促的裂缝,越来越宽。
温言回头看了一眼,不是他看错了,的确是石壁在动,后面的裂缝也变得更宽了。
随着路变宽,这好似没有止境的裂缝小道,开始了变化。
石壁上开始浮现出一些符号,出现了一些明显是图腾的东西,再然后便是一些简单的壁画。
看符号温言的确看不懂,可壁画多少能看出来点。
那壁画似乎是在描述一场祭祀,很多人,还有很多动物,都被斩下了头颅,他们的脖颈里,喷出了鲜血,化作了血腥祭祀的力量。
这些祭品的骸骨,被堆积到一个大坑里,化作了一处祭祀场所。
温言听说过,古老的年代里,可没有那么多温情脉脉,人祭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有记录在龟板上的,很多次有关人祭的事情。
这壁画里描述的,不是单纯的人祭,有很多兽类,温言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