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急诊室,陆时晏身披大衣裹着围巾,坐在医生面前接受问询,林初月跑上跑下,缴费开单拿药一通忙活。抽血、化验、等结果,直到陆时晏躺在输液室的病床上挂上水才算尘埃落定。一整个流程下来,林初月指哪打哪,半点没有不耐烦。 其实刚在她卧室门口,陆时晏还没摘下口罩时,林初月就看到他没被口罩遮住的地方,额头、眼皮甚至整个脖子,全是大片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那时候她已猜到陆时晏应该是大面积过敏了,但还是抱着最后的幻想,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她是医生比谁都明白,如果过敏严重会导致什么后果,内疚的同时,也暗自庆幸,还好陆时晏没严重到休克的程度,如果真那样了,她罪过可不是一般的大,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薛敏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应医生的要求,陆时晏不情愿地摘下口罩。林初月眼睛看过去一整个惊住,她万万没想到陆时晏被口罩覆盖住的地方更加严重,整个嘴周连带下巴,除了密麻麻的红疹子,还有摞在一起的大片荨麻疹,视线扫到他搭在外面输液的手臂,也是红疹加大片荨麻疹…… 荨麻疹的特色,让他痒得想打人,医生却不让抓,陆时晏皱起的眉头能夹死苍蝇。见状,林初月大气不敢出,早前的那点怨气此刻消失得干干净净,此刻只剩内疚。 默默起身倒了杯水,想让他转移下注意力,看着递到面前的纸杯,陆时晏眼皮都没撩一下,铁青着脸,冷哼一声扭过头。林初月心道:得,这是气狠了。 没再强求,林初月退回病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坐着。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头顶架子上挂着的药水瓶在慢慢滴答。药总共两瓶,第二瓶滴到一半的时候陆时晏那边传来动静,似乎要起身,林初月忙迎上前去,看他一脸抗拒的表情,林初月犹豫着要不要搭把手。 她的犹豫,看到陆时晏眼里就是无动于衷,怒火再次被点燃,出口的话更是带了七分凌厉:“站那儿干什么?” 林初月被这一声吓得抖了两抖,紧忙上前道:“需要什么?我去拿!” 陆时晏斜睨她一眼,强压不耐,咬牙道:“洗手间。” 林初月尴尬一秒,便伸手取下头顶上方架子上的盐水瓶,亦步亦趋跟在陆时晏旁边,往洗手间走去。见此,陆时晏心头的怒火稍稍平息了点。 站定到卫生间门口,看林初月还没有要止步的打算,陆时晏一个白眼甩过去,林初月忙停下脚步,嗫嚅着道:“你小心点,我在门外,有需要就喊一声。” 陆时晏嗤之以鼻,留给她‘嘭’的一声关门声。很快,陆时晏解决完个人问题出来,林初月仿佛候驾的小太监般,再次扶着陆时晏躺回到病床上。 挂完急诊回到四季云顶的时候,时间已经到早晨五点,再两个小时天就亮了,林初月没了睡意,默默去厨房熬了点白粥,就着昨天剩下的食材,拌了三个小凉菜。 粥和小菜上桌的时候,时间刚刚六点钟,林初月给自己盛出一碗,想了想,还是给陆时晏也准备了一份,眼下叫他出来吃是不可能了,林初月叹了口气端着盛好的粥和菜,上了二楼。 ‘咚咚咚’房门敲响,没人应声,大概两分钟,林初月不确定他是不是睡着了,隔着房门轻声询问:“我煮了白粥,要吃一点吗?” 半晌,房内还是没有动静,林初月心想,经过昨晚那一遭,他会吃才怪!这么想着,就要转身。蓦地,房门开了,陆时晏依旧是那副不好惹的神色,一言不发伸手接过林初月手里的东西,‘啪’的一声,再次甩上门。 态度不友好,但林初月知道自己没资格生气,毕竟是自己失误在先,同样的事儿换成自己也不见得多大度。回到餐桌边,林初月一边搅着碗里的粥,一边回想昨天的事。薛敏说陆时晏喜欢吃饺子是真,陆时晏的反应确实也如此,不过就是他对海鲜严重过敏,而她不知道。 自己闯的祸自己受着。林初月叹口气,碗里的粥再也咽不下去。收拾好厨房,她便回了房间,这个点睡觉是不可能了,索性翻起手机查看病人的资料。 一早到医院,林初月还担心自己状态不好,影响工作。幸运的是,主任通知她今天排的手术被临时取消,今天一整天都在诊室坐诊。坚持到下班,林初月饭也没吃一口,回家倒头就睡。 再次睁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全黑了。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随着人意识的清醒,肚子也咕咕叫起来,又懒得出去找吃的,林初月爬起来,下楼溜达一圈,陆时晏不在家。 打开冰箱翻了翻,只有几个鸡蛋孤零零躺着,又找到点面粉,昨天包饺子还有没用完的小葱。林初月麻利地打了两个鸡蛋,和着面粉,切点碎葱花,飞快做好两个鸡蛋饼。 正吃着呢,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陆时晏回来了。一切仿佛昨日再现,林初月不好意思吃独食,更怕喊他一起吃再过敏了怎么办?她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