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有半分钟左右,赵浅浅屋里才传来动静,说话的鼻音有点点重,貌似睡着又被叫醒了:“初月,我今天有点累,先睡了哈。” 折腾醒赵浅浅,林初月有点不好意思,暗自吐了吐舌头,隔着房门小小声商量:“要不吃点再睡?饿着肚子不舒服。” 又隔了十几秒的样子,赵浅浅才接话:“真的不吃了,你也早点睡。” “那你好好睡一觉。明天一起吃早餐。晚安!”说完,林初月回了自己卧室。 再次躺到床上时,林初月彻底没了睡意,老林的事算是有了点眉目,尽管没有特别好的消息,至少人联系上了,也不知道最终会是个怎样的处理结果,但只要人好好的出来,就是万幸中的万幸。 钱没了可以再挣,但一家人要整整齐齐地在一起。林初月下定决心以后要更加努力,最不济,以后老林成了穷光蛋翻不了身,她也要有足够的能力让老两口安享晚年。这么盘算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觉到天明,连个梦都没做,等她做好早餐的时候,赵浅浅还在睡,估计真是累到了。林初月没忍心叫她,依旧是留了一份,写好便签纸贴在冰箱上,就出了门。 冬日清晨,一片萧瑟。街上车水马龙,行人神色匆匆,再有十来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另一边,京都主干道上,黑色的库里南飞速行驶着,妙田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座位上闭目养神的陆时晏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叹气做什么?”陆时晏语无波澜,眼睛依旧闭着。 妙田无声勾唇,斟酌片刻开口:“晏哥,今天敏姨出院,等下回去,您……” 剩下的话隐去了,陆时晏保持着闭眼的动作,语调玩味:“怎么?你怕我回去把房顶掀了?” 妙田腹诽:那倒不至于,您别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就行。 看出他兴致缺缺,妙田不再说话。车子稳健行驶着,行进到芝山别墅区的地界时缓慢减速,片刻后,停稳在了一处豪华独栋前。 半晌,见陆时晏没有起身的意思,妙田便也陪坐着,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瞄一眼。五、六分钟的样子,陆时晏抬腿下车,迈步走进镂空雕花的大铁门里,正在整理院子的管家迎了上来,陆时晏点头示意,脚下速度不减,沿着青石板径自往主客厅方向走去。 奢华又空旷的主客厅里,黄姨正领着几个人在打扫卫生,看到陆时晏进门,眼神里掩不住的惊讶,扔下手里的物件紧走几步上前:“时晏你…来了?” 黄姨原名黄翠晴,今年五十出头,丈夫早亡,她无儿无女,从陆时晏出生时就在陆家做工了,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么多年下来,慢慢处成了半个家人。 闻言,陆时晏神色稍暖,脚步顿住打了声招呼,然后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 黄姨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一边观察他的脸色一边试探性地开口:“那个……太太刚回来没多久,廖医生正在楼上做检查,先生也在。” 陆时晏神色照旧,没表态只是点了点头,随即上楼。黄姨看着陆时晏的背影出了会儿神,继续做事。 宽大的欧式主卧里,薛敏正闭着眼睛躺在香槟色的大床上,看起来面容憔悴,许是刚做完支架搭桥手术的缘由,整个人脸色灰败,跟陆时晏印象里那个生命力极其旺盛的薛敏天差地别。 私人医生正伏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主卧床边,陆敬明握着薛敏的手一脸担忧,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好一副伉俪情深,陆时晏不动声色地嗤笑。 看到他进来,薛医生轻咳一声,打了个招呼,收起东西往外走,经过陆时晏时侧身点头。听到门口的动静,床上的薛敏缓缓睁开了眼,昔日灵动的眸子,尽管因病略失神采,但还是肉眼可见地亮了亮,张张嘴,但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给旁边的陆敬明使了个眼色。 “爸!” “妈!”陆时晏机械出声。 陆敬明充耳未闻,鼻子里冷哼一声,依旧握着老妻的手,自始至终都背对着陆时晏,连个眼风也没给他。在薛敏的不断示意下,终是回头,张嘴就是能噎死人的话:“你别叫我爸,你是我爸!你这会儿来做什么?回去吧,等我们死了再来不迟!” 薛敏闻言,被气了个倒仰,胸口剧烈起伏着,努力瞪大眼睛盯着陆敬明,挣扎着就要起身。见她这样,陆敬明妥协,收了收情绪,但依旧没有正眼看陆时晏。 见这头倔老牛一出手就搞砸事情,薛敏无奈只能自己上,靠在陆敬明调整好角度的靠垫上,费力地扯了扯嘴角:“晏儿,你回来了?吃早餐了吗?” 陆时晏烦她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她不是最生龙活虎的吗?现在这样给谁看? 别过脸去一言不发,嘴里嘟囔了句啥谁也没听清,薛敏没心没肺,依旧扯着嘴角笑吟吟地看着他:“妈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