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营帐。
“柏帅!”门口的哨兵先向冷肃的女人行礼,随后目光狂热地看向身后跟出来的人,“总元帅好!”
“好好好。”女人好脾气地冲他笑笑,又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上了那个衣着单薄的背影。
柏长风已经停下了,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
“你知道为什么动漫里总是十七岁的高中生开着机甲去拯救世界吗?”她差点没滑一跤,狼狈赶上,与她并肩而立,又开始神神叨叨地说着听不懂的话了。
“因为成年人知道拯救世界的代价是什么,甚至有些人还觉得人类没什么必要拯救,身上怨气重的恨不得给毁灭世界的反派搭把手。”她仰头,看着纷纷飞雪。
“只有十七岁的臭屁小孩,没有对世界的忧愁和怨恨,自认为是正义的朋友,会骄傲地朝着所有错误冲锋。”
“这个世界,不指望一腔热血的年轻人去拯救,难道指望那些被烟火磨出了包浆的老核桃们拯救吗?”
柏长风安安静静听着她说,瞟了眼身旁人黑亮黑亮的眸子。
“善良是有代价的。”她轻声说着。
“的确,但善良的代价绝对不应该是被嘲笑。”女人耸耸肩。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那你呢?”过了好一会,柏长风突然嗤笑一声,“闻人歌,你都三十七岁了,为什么还和十七岁的臭屁小孩一样?”
身旁的女人笑着冲她眨眨眼睛。
“拯救世界最好的岁数是十七岁,其次就是现在。”
“啧。”柏长风扯扯唇,低头,用军靴狠狠碾着坚硬的冰面,吐出一口浊气,再抬头,恶狠狠将身旁人身后的兜帽给她用力戴上。
闻人歌狼狈地扒拉开遮住视线的兜帽,却听见身旁传来咬牙切齿的冰冷声音。
“我真是讨厌极了你这股自以为是的做派。”
闻人歌耸耸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打了个喷嚏。
“真是的,麻烦死了,身子这么弱就不要出来啊。”那单薄的身影瞬间站在了她身前,口中抱怨着,却挡住了突如其来的寒风。
“哈。”闻人歌闷笑一声,上前,熟稔地搂着了身前人的肩膀,压低声音。
“你才不讨厌我。”
“……滚!”
闻人歌乖乖把手缩回来,端着热茶,小心抿了口,胳膊肘碰了碰身旁人的手臂。
“你眼神好,帮我看看,”她指了指远处被风雪笼罩着的恢弘王都,“维多利亚三世是不是站上面呢?”
柏长风抬头,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穿过肆虐的风雪。
“在,拿着望远镜呢,”她眯起眼睛,看着那隐隐约约的人影,“你要干嘛?”
闻人歌笑笑,朝着那个方向遥遥举杯。
“敬刚铎。”
随后,她将杯中已经凉了些的茶一饮而尽,拉着身旁人的袖子就往回走,冻得跺脚,嘴里不住嘟囔着,“快回去快回去,冷死我了。”
“……冷就不要出来啊。”
“你都生气了我有什么办法?”
“???你以为我现在不生气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拉拉扯扯地进了营帐,门口的哨兵腰杆笔直,目不斜视。
干这一行的,最重要的不是提高警觉,而是关掉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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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柏嘉良起身,礼貌点头,“我需要支付多少钱?”
她刚才已经把公爵大人塞给她的那些玩意都收好了,拿着海洛伊丝刚签的手令,借用了医院的传讯室给家里发了封消息。
这种远程通讯仪器在各个帝国都算是顶级的战略物资,一次发送的信息极为有限,但尽管如此,它需要魔晶驱动,私人使用的价格相当昂贵。
“不需要,”负责人恭敬躬身,“您是拿着海洛伊丝长老的手信的尊贵客人,这些小事我们还是能帮上忙的。”
柏嘉良皱皱眉,从储物器里翻了翻跑出来时兑换的精灵教国的货币,估摸了下价格,拿了整整一摞塞进了负责人怀中。
可能多了些,但她也懒得拆开数了。
啧,没想到出来游历这么久,这个时候才用上这些。
是因为什么呢?
答案简直再明了不过了。
她神情有些恍惚,伸手,摸了摸怀中的小蝙蝠挂坠,想起了那个冲自己温和笑着的公爵大人。
恍惚也就一瞬间,她很快摇摇头,再看向面前的人,轻声问。
“兰特医生和艾诗医生换班了吗?”
“额,我这边不太清楚。”
柏嘉良默默点头,转身走远了,腰杆笔挺,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熟悉她的人,大概能从她身上看到那位人类革新军领袖,柏帅柏长风的影子。
“兰特医生。”她经过休息室,看见秃头的老军医和那位年纪轻轻甚至还算稚嫩的实习医生,于是敲了敲休息室的门。
可她很快就顿住脚步,垂下头,安静听着两人的争执。
“兰特医生,我不明白!”年轻的陆军医学院高材生胸膛急剧起伏,脸已经憋红了,“停了我们的临床实验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