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面官兵如此喊话,牛二就气不打一处来。
骂道:“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兵,如此嚣张跋扈,如此呵斥百姓,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牛二官职在身,说话的时候自然无所顾忌,再加上天生就是个大嗓门,虽然嘟囔着说,也被对方听在耳朵里。
即便是没有完全听清,可是看到脸上的表情便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船上那帮兵丁中有个什长,当即二话不说,伸手就抢过一张弓,从箭壶中抽出箭,对着牛二便把弓拉开!
谁也没有想到,这帮兵居然如此胆大妄为,难不成要在光天化日射杀百姓不成?!
这要是一般的百姓,肯定吓得面无人色,抱着脑袋在船上乱躲。
可这位牛二爷天生就是胆包身,自从跟了李阳之后久经战阵,岂能被对方吓倒!
尤其贴身都穿着李阳发明的锁子甲,只要不射在头面咽喉等要害,也是不能透甲而入。
当即手按刀柄,侧身迎敌,两只眼睛喷出怒火!
其实对面这个什长也就是想吓吓对方,想看到对面船上这些人吓得抱头鼠窜,用于取乐。
哪里知道,对面这帮人居然都是冷静应对,而且看这意思身上都有家伙,立刻便警惕了起来。
“立刻停船!不然开弓放箭了!”
船老大哪敢惹这帮兵,赶紧拿起船锚丢入水中,满脸堆笑地说道:“这位官爷,我是秦老六啊。”
“这些都是中原来的贵客,不懂咱琼州的规矩,回头我一定好好再交代一番,千万莫要怪罪。”
这个船家常年在这条江上行船渡客,和所有的哨卡都十分相熟。
什长听到这话,才慢慢地把弓放了下来,但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丝毫缓和。
“我不管是什么贵客,来到咱们琼州,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立刻拿出官凭路引,若是没有,通通拿下,查验身份之后才能放行!”
这官凭路引就是通行证,李阳作为钦差大臣哪用得着别人开,身上早就揣着带了钦差印的官凭路引。
牛二正要掏出,李阳却朗声道:“各位官家,我们这次走得急,把这东西都忘在了客栈。”
“还请行个方便,日后必有酬谢呀。”
那个什长不由得嘿嘿冷笑:“好啊,没有官凭路引就敢过关,真是好大的胆子!”
“今天碰上了爷爷我,不管你们在中原是什么贵人,都跟我到军营里蹲着,什么时候亲友送来钱,什么时候再放行!”
这船老大也是暗暗叫苦,做梦也想不到这些贵客身上居然没有凭证,只得把船划到了岸。
这些兵士们围拢过来,驱赶着李阳一行人向东边走去,没过多远就看到一座营寨。
这座营寨临水而结,布置得倒是有模有样,只是在门口值守的兵丁十分懈怠,都在抱着肩膀闲聊。
什长来到营门前,这帮看门的都兴奋了起来。
“老张,这回算是抓到肥羊了啊,看这帮人衣着光鲜,不敲个百八十两可千万别放人啊。”
什长咧开嘴哈哈大笑,说道:“这你放心,一个人最少二十两银子,少一文钱都甭想走!”
说完,把李阳等人带到一座大帐篷,让兵丁连推带搡都给撵了进去。
“里面的人都听着,外面有纸有笔,想要给家写信的随时可以喊一嗓子,我们有官家驿马负责把信送到。”
“只要拿了钱,我们远接高迎,保证平平安安把你们送回家。记住,在这儿饮食清水可不便宜,自己掂量着办吧!”
这帮家伙喊完了就扬长而去,帐篷外面有兵丁把守,看这样子不交钱是绝不会放人。
李阳环视四周,只见这顶大帐篷里面足足关押了数十人,显得十分拥挤。
大家都只能席地而坐,一个个愁眉不展。
李阳看到旁边有个中年人十分面善,便问道:“这位兄台,你是如何被关到这里了?也是因为忘带官凭路引了吗?”
那中年人叹了口气,说道:“别提了,这帮丘八简直不讲理!我是外省来的,他们居然说我的路引在琼州不承认。”
“我据理力争,不但挨了一顿揍,还把货物都给我扣了,逼迫我等写信让亲友送钱,简直是活土匪啊!”
李阳天生诙谐,笑着说道:“兄台莫慌,吉人自有天相,咱们被关在这儿管吃管住,怕他什么。”
中年人本来就心头烦闷,听了这话更是恨恨地说道:“还管吃管住呢,你可不知道,这里的东西有多贵!”
“一个硬干馍就要一两银子,一壶清水也是这个价。真要是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只怕亲友带来的钱都不够伙食的!”
李阳冷眼旁观,旁边那些人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大家的境遇大致仿佛。
众人围拢而坐,燕北山小声说道:“这帮王八蛋,居然公开地敲诈勒索。”
“看来这帮家伙只认钱不认人,这不成了国门大开?我说真腊人怎么可以通行无阻!”
李阳小声说道:“从这里往下游走,最少还有五道哨卡才能到边关,要是所有的哨卡都是这样,那可是个巨大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