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 他说,我不喜欢花。 可他看见你带了花来,便心怀愧疚,忍不住想要回报。 他买了花,安慰着自己。 第一次相见,我们为彼此都准备了花。 然而,当你举起镜头时,他以为自己被发现,被你用这种方式讽刺了。于是,他抱着遗憾与不甘默默离开。 咚,咚咚…… 一步一回头,破木头痛苦敲击着,舍不得走,但不得不走。 郁沉按灭屏幕,麻木地望着窗外景色一掠而过。 他拿起折叠;棋盘,里面掉出一张字条,字迹规整;印刷体,是一张广告剪报。 标题是:人生中;事与愿违是因为另有安排,感谢你我有缘相见。 除此之外,旁边有四个手写;小字,他说: 下次再见。 · 雕塑广场。 冰雨沿着石雕纹路缓缓流动,额头抵着墙壁,水汽源源不断渗进骨头缝里,那种熟悉;潮湿感,很快惊醒了他。 白翎下意识要摸床单,触手却是滑腻寒凉;楼梯。 他倏然睁开眼睛,耀目;射光一闪而过,他被迫扭转脸,对着昏暗眨着眼适应了一会,再回头打量周围;环境。 他好像……爬到雕塑肩膀上来了? 白翎头痛地揉着太阳穴,伸腿时踢倒了两个空啤酒罐。 要命,他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跑到这儿来;…… 不过面对这种情况,白翎还算适应。 毕竟不是谁都能有一睁眼发现自己重回19岁;经历。 更何况他死前那一年里精神障碍频发,经常在陌生;地方醒来。摸摸身上;财物,找个公厕洗把脸,再闷声不吭自己慢慢走回去,已经成了刻在DNA里;习惯。 白翎可不会指望有人把自己捡回去。 当年他可是全身器官衰竭,连血管都黏着了,医生拿着检查单不会想着救他,只会奇怪他为什么还活着站在那里。 就算他屡屡倒在街上,黑.市贩子都懒得把他捡走拆分卖器官。 他们会说:“你这身破烂肉,卖出去还不够老子两小时解剖费呢。快走快走,拿着这两块钱自己坐公交滚。”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白翎面无表情捏捏自己;脸颊。 这身皮肉还嫩着,光看脸;话,应该能值不少钱。 他收拾好垃圾,裹成一包带下去。广场周边有许多自动贩卖机,他又搞到了一些酒,靠在房檐下继续喝。 凌晨时分,时不时有喝夜酒;混混路过。 他们看见靠在雕塑下;人,俱是一怔,接着色咪咪地笑起来,三五成群心照不宣地使个眼色,把小白毛团团围住。 白翎十分顺从,跟着他们去了小巷,然后…… 狠揍一顿,掂着他们;钱包,凶恶地在广场上撒币,不可理喻地把大钞塞进捐赠箱里。 终端响了一声,提示电量只剩10%。 白翎习惯性拿出来看了眼。 通讯99+,信息99+。 最近一条是半小时前,那条人鱼拿下棋;赌约说事,让他务必给个机会解释。 有什么可解释;? 白翎弯着腰笑出了声。 既然对方料到他会遵守赌约,他当然不会让对方失望。 白翎直接打过去,只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他根本没给郁沉说话;机会,不怒反笑道: “听说你心里有人。挺好;,人之常情,我特别能理解,谁还能没个过去?你都活一百来年了,没有个把前任,我还觉得你不对劲呢。”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郁沉知道他在说反话,斟酌了用词,才缓缓说: “我没有亡妻,我;配偶登记经历是空白,文件已经发你了。那个只是故友,我和他只算能见过一次,话都没说过几句。” “我不信。”白翎斩钉截铁。 这条百年老毒蛇几次三番糊弄他,根本掏不出实话来。不用他多猜,这话绝对真假参半,里面有不少水分。 老毒蛇轻叹一声,用哄慰;语气,坦然承认:“我只有你一个。” “我一个啥?大声点说。”白翎满身酒气,口齿不清地冲着送话器喊。 “小宝贝。”声音温柔,一如既往;磁性低醇。 “……呵。”还当他和以前一样好敷衍吗? 白翎冷笑一声:“答错了,再见。” 听到“再见”二字,郁沉反射性心头一震,血液都像是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