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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楚寒这个名字,对修真界中人来讲几乎是犹如神祇般的存在。
他是如今世上唯一一位半步真仙境的洞虚老祖。
他让天榜榜首百年未曾换人。
他曾以金丹强杀化神,出道至今未尝一败。
他的命剑太微甚至超越修真界所谓天地玄黄的品级,成为一把名副其实的仙剑。
他创造了许多,世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奇迹。
在场大部分人其实是并没有见过大名鼎鼎的太微剑尊的,更想不到他看起来竟然是如此的年轻。
可当钟楚寒真的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质疑他的身份。
他似山巅雪,他如天上月。泠然不可侵,可望不可即。
哪怕看一眼都觉得亵渎。
而紫衣墨发的明艳少女,就站在离神祇最近的地方。
被神祇护在身侧。
连清风似乎都不敢再轻易落在她身上。
此情此景,但凡尘世缘未断,七情六欲不抛,岂可令人不羡不妒?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苍穹山最强的两位仙尊对峙,无论是非对错,都没有他们插嘴的份儿。
邵煜急怒攻心,几乎要暴跳如雷了。
他性情暴躁易怒,沾火就着,钟楚寒却永远不急不缓,仿佛世间事无半分可令对方动容,无半分可入对方的眼。
记忆中,钟楚寒此生唯一的一次稍稍失态,就是在五百年前亲手刺死云羡舟那日。
太微染血,彻夜悲鸣。
修真界所有人都沉浸在魔头伏诛的喜悦之中。
除了他这个时时看钟楚寒不顺眼的人之外,无人注意到太微剑尊微微泛红的眼眶。
起初邵煜也以为是错觉,是钟楚寒灵力耗尽之后的疲惫。
可此后,钟楚寒五百年未收徒,五百年未下问剑峰,与昔日同门断了一切来往,近乎与世隔绝。
世人眼中大义灭亲,秉公持正的太微剑尊,终究还是没能真正做到断七情绝六欲。
他修为再高又如何,还不是逃不过不得已。还不是败给苍生天下,大道无情。
邵煜冷冷的想,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久违的快意。
他抹掉嘴角的血,冷哼一声,往自认为最痛的地方刺:「钟楚寒,你如此护短,是怕门下再出不了一个云羡舟吗?」
此言一出,空气静了再静,所有人都深深垂下头去,恨不能直接原地消失。
云羡舟是整个修真界的禁忌,苍穹山上除了邵煜,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敢如此无所顾忌的当众提起。
虞清宴微微抿唇,心里忽然因为邵煜这句话爆发出一股难以抑制的强烈杀意。
她下意识扭头去看钟楚寒的反应。
钟楚寒没有回答,没有反应。
他三千青丝披散,仿佛立于漫天霜雪之中,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由内而外的冷。那对清清冷冷的眼睛幽深不见底,看不出半点儿情绪。
邵煜就不依不饶的用自己那铜铃般的大眼死死瞪着钟楚寒。
良久,钟楚寒平静反问:「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邵师兄有何赐教?」
声音极轻,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
是啊,以钟楚寒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他要做什么,还有何人能置喙,又有何人敢置喙。
钟楚寒轻飘飘一句话,邵煜却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冒犯。他身后巨剑不断嗡鸣,强悍的灵流波动撼天动地,昭示着主人心中难以掩饰的蓬勃怒气。
话不投机半句多,剑修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就是动武。
邵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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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剑。」
众长老尽皆骇然,无论是心中担忧的,还是幸灾乐祸的都不敢继续停留,纷纷带着在场弟子们撤出清心堂。更有人飞报掌教云中子请求启动护山大阵。
在他们看来,钟楚寒和邵煜一旦动起手来,炸了整座苍穹山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虞清宴闻言亦是心里一突,钟楚寒虽然厉害,但邵煜显然也不可小觑,云翎说太微给了陆执,那么钟楚寒拿什么和邵煜对战。
她此时全心全意向着钟楚寒,不由得低声叫了对方一句「师尊」。
钟楚寒听见这一声,便垂眸淡淡瞧了她一眼,淡淡道:「害怕?」
虞清宴摇了摇头,有些不知如何出口。
她一个刚刚金丹期的小弟子,对威名赫赫的太微剑尊道一句担心,是否会显得有些不自量力?
钟楚寒却忽然切切实实的笑了一声。
这也是虞清宴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钟楚寒脸上的笑意。
这一笑之间的鲜妍,终于消融了对方身上积年不化的冰雪气,仿若三千桃花在他眉眼间灼灼盛开。
不常笑的人笑起来实在太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