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慎,便成了这般……”
说起来真是太丢人了,一个屁都没绣出来,还因为控制不住力道,弄坏了几十根针,染的绣布上都是血点,周围的绣娘们实在是看不下去,压着林随安帮她包扎成了这般模样,本也不是什么大伤,林随安本想路上偷偷拆了,可十根指头都被捆得硬邦邦的,弯都弯不了,加上宵禁的时间快到了,无瑕拖延,只能这般狼狈地逃回来——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
木夏和伊塔面面相觑,靳若竖起大拇指,“俗话说十指连心,这般钻心之痛都能忍下来,师父果然是江湖豪杰,徒儿敬佩!”
方刻翻了个大白眼,“几个针孔,又死不了,包什么包,浪费绷带,松开透透气,睡一觉就长好了。”
林随安干笑。
她也不想的,只是那些绣娘非要帮她包扎,现在想来,八成是怕她继续嚯嚯针线和布料。
“你们一个两个的能不能让人省点心,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方刻怒道,“还有花一棠——”
说到这,方刻一顿,众人同时一个激灵。
林随安回过神来,“花一棠还没回来吗?”
靳若抓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伊塔:“我、也是。”
木夏快哭了:“四郎啊——”
林随安腾一下站起身,“我去贤德庄瞧瞧。”
“木棠可住在这儿?”街上传来一声大吼,炸雷一般,就见一个宝塔般的汉子扛着一条东西弯腰钻进了医馆,“我是贤德庄的裘老八,我把人送回来了。”
说着将肩上的东西一甩,扔了过来,林随安瞳孔剧烈一缩,闪身上前双手稳稳托住,果然是花一棠,全身泥泞,面色惨白,双眼紧闭,双臂软软下坠,仿佛一个了无生气的白玉瓷娃娃。
林随安全身杀气奔腾翻滚,衣袂砰一声飞了起来,“你对他做了什么?!”
裘老八惊得倒退半步,“天地良心,我根本没碰到他,他自己莫名其妙晕倒了,我好心将他送过来,你们可不能仗着人多势众碰瓷啊!”
方刻捏住了花一棠脉门,屏息诊脉片刻,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没受伤,只是晕了——”花一棠的肚子“咕噜噜”响了一串,方刻补充,“饿的。”
“真和我没关系啊!我走了啊!”裘老八一溜烟跑了。
众人:“……”
靳若抓起一块糕点拍到了花一棠脑门上,万分嫌弃道:“花饭桶,起床吃饭了!”
*
花一棠盘膝坐在蒲团上,双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撕扯着羊腿,吃得两眼冒绿光,映着摇曳的烛光,比鬼火还鬼火。
桌上是木夏用尽平生所学以最快速度做的羊腿,只用清水洗一遍,整只羊腿放在大铁锅里,以水没过,中火、小火交替煮熟,肉九成熟时,加少许盐,待肉烂后盛出,或以小刀切块,或以手撕肉食之,配上进口胡椒和新鲜的蒜头祛膻,便是极为鲜美,是响当当的“果腹硬菜”。
花一棠的速度飞快,一整只烤羊腿不消片刻便只剩了骨头,靳若在一旁直吞口水,“姓花的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木夏眼泪汪汪,又给花一棠添了两个蒸饼,“瞧把我家四郎饿的,都瘦了。”
众人:“……”
才少吃了一顿,不至于吧。
花一棠吃了一大条蒸羊腿,十个蒸饼,喝了两碗羊肉汤,添了三盘糕点,终于吃饱了,以皂角水净了手,心满意足掏出小扇子摇了两摇,赫然起身破口大骂,“啖狗屎!拉磨的驴都没不带这么干活的!干一堆杂活也就算了,居然还不让人吃饱饭,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待此案了了,我定要将他们都关在鸟笼子里,天天只能吃糠咽菜,笼子外找一帮人顿顿吃肉,馋死他们!”
方刻翻白眼:“出息——”
林随安托着下巴将花一棠今天的苦逼经历梳理了一下:根据花一棠对贤德庄的描述,只靠熟人介绍是无法入庄的,还需要通过面试考核,考核标准大约为:老实吃苦,耐力长久,武功不是必需项,但肯定是加分项。
林随安勾起嘴角,问,“花一棠,你会绣花吗?”
花一棠骂完气顺了不少,刚靠着凭几喘口气,听林随安这么问,不由一怔,“哈?”
“不会绣花也无妨,”林随安道,“想必画些梅兰竹菊的绣花图样对你来说易如反掌吧?”
花一棠顿时得意起来,吧嗒吧嗒摇起了小扇子,递给木夏一个眼神。
木夏上前一步,端正姿势介绍道:“花家四郎乃为扬都城第一丹青妙笔,草木图、花鸟图、人物图、山水图无一不精,花氏卖的最好的绣花图样都是四郎起的稿子,毫不夸张的说,四郎撑起了花氏绣坊的半壁江山。”
伊塔竖起大拇指:“四郎画画,威武的。”
林随安锤掌,“如此甚好,花一棠,明日你和我换一换,我去贤德庄,你去四面庄。”
“我才不要!”花一棠嘟囔,“四面庄都是女子,我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扎到女人堆里算怎么回事儿?!”
木夏:“四郎,大局为重。”
花一棠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妥不妥不妥,大不了我明日多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