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没什么大碍, 倒让王爷为臣妾操心了。” 被迫“有病”的端王妃脸色几变,最终还是维持住了自己身为王府女主人的体面,对着端王硬是挤出一丝笑意来。 语毕,她又转过头朝着朱云娘道:“本宫今日身体不适, 就不能招待周夫人了。” “王妃您太客气了, 是云娘多有打扰。” 云娘微微俯身一礼。 端王妃的目光从她头上的金丝如意点翠钗上掠过, 传闻果然不假, 朱云娘这吃穿用度的确如传闻中那般, 看起来确实是个受丈夫宠爱的, 就不知道人老珠黄以后在男人面前还有没有这份体面。 端王妃在小丫鬟的搀扶下,一路轻咳着走了。 端王妃走后,端王侧妃绿芙出来招待云娘母子, 端王则带周二郎直接去了位于王府湖心岛的书房, 因为需要驾着小船才能上岛,因而湖心岛的私密性极强, 除端王允许的极少数人外,少有人能够有资格踏入湖心岛, 就算是端王妃没有端王的允许亦不能破例。 周二郎跟在端王身后,不清楚端王此番动作的真实含义,只得先静观其变。 进入书房后,两人入座, 端王的贴身侍从送上茶水后, 无声退下。 端王开门见山, 直接将朱云娘的调查资料甩给周二郎,让他自己看。 看到一半, 周二郎猛地站了起来, 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云娘只是一介农妇,如何能与前朝皇族扯上关系! 端王压了压手腕,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往下看。 看到最后,周二郎面色大变,半晌无言。 端王一锐利的眸子从端着的茶杯后缓缓抬起,淡声道:“看在钰哥儿与云娘的面儿上,太子谋反那日的事儿,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以后你当好自为之。” 闻言周二郎默了一会儿,随后站起身来,一拱手,“王爷接下来需要在下做什么。” 端王:“太子一死,朝中局势微妙,几个皇子都在忙着找靠山,其他几个皇子倒不足为虑,唯有这五皇子同二皇子需慎重对待。” “五皇子就不必说了,有徐庚一派的鼎力支持,加上其舅父的势力,不容小觑;这二皇子不也是省油的灯,悄没声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同贺家搭上了线儿,如今二皇子的母家正同贺家小辈儿议亲呢。” 周二郎:“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端王:“五皇子你可以先放一放,注意别让二皇子起势。” 周二郎点头。 端王又道:“钰哥儿是我唯一的外甥,甚是惹人喜爱,就让他留在王府多呆几日吧。” 周二郎一笑,“不省心得很,只要您这当舅舅的不烦他,下官巴不得多清净几天。” 端王抬眼瞥了周二郎一眼,“ 小孩子能有多不省心,本王看周侍郎你是太过宠溺罢了。” 周二郎以拳抵唇,低眸浅笑,大方承认,“或许吧,毕竟是独子,很难不视若珍宝,谁若敢伤他一根头发,下官恨不得找人拼命。” 周二郎的意思不能再明显,我承认儿子是我的软肋,这你们都清楚得很,没什么好隐瞒,但,我的软肋也是我最强的盔甲,别吃饱了撑得来逼我。 端王自是能听得明白,笑了笑没接话。 周锦钰得知自己要被留在端王府住几日满眼愕然。 他一个小孩儿留在王府做什么? 当着众人的面儿,周二郎蹲下身子,在儿子耳朵旁轻声耳语几句后,周锦钰不大情愿地点了点头,道:“那你过两日就来接我。” 周二郎捏了捏他小鼻子,笑道:“王府里好吃、好喝、好玩儿的一大堆,说不定我们钰哥儿乐不思蜀了呢。” 周锦钰:“有爹娘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周二郎用力握了下儿子的手,“好孩子,爹过两日就来接你。” 端王看着父子俩互动,对永和帝的恨意到达了顶峰。 周二郎对着端王以及负责照顾周锦钰的绿芙叮嘱了周锦钰平日里的作息和饮食习惯等,带着云娘出了王府。 不明所以的朱云娘原本是以为端王没孩子,瞧见钰哥儿可爱想要留下几天,但丈夫出了王府后阴沉似水的脸色让她感觉到事情好像并非她想象中这般简单,不由担心问道:“二郎,端王爷他……” 周二郎似是对朱云娘说又似自言自语道:“想我周凤青,一路历尽千辛方才走到今日这一步,却还仍旧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万事不由己;徐庚辛辛苦苦在朝中经营二十余载,也仍需扶持个傀儡上去以正名分。” “——而端王,一出生就站到了我与徐庚等人望尘莫及的终点。” “我不恨这天道不公,因为我要让我的儿子也成为这种不公的受益者,我要他的起点亦成为别人永远不可能到达的终点。” 朱云娘听得似懂非懂,又感觉有些心惊肉跳,丈夫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起点是别人永远不可能到达的终点? 周二郎并不要求云娘能懂他,只是有些疲惫道:“我们钰哥儿人见人爱,端王自己无子,看见他稀罕得很,想要多留几日再正常不过,你莫要多想,我心情不好不是因为钰哥儿的事,是另有原因。” 知道周锦钰无事,云娘这才放下心来。 而周二郎的野心前所未有的强烈。 端王府,王妃寝宫,下人跑过来禀告,说是那个叫周锦钰的小孩儿被端王爷留在了王府,还说是要住上几日,和端王一同住湖心岛那边。 闻言端王妃气得手直发抖,一盏才沏好的热茶劈头盖脸朝着报信的下人砸过去,声嘶力竭地嚷道:“滚!” 旁边八岁的侄子看到姑母扭曲愤恨的表情,不由吓得后退了两步儿,端王妃看到侄子竟然躲自己更是火儿大,不由手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