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娘提醒夫君先把孩子安排好。 周二郎停下手中的动作, 低头看了眼身边熟睡的儿子,勾了下嘴角,轻手轻脚把娃给抱去隔间的小床, 连人带热热乎乎的小褥子一块儿给抱过去的, 被角儿仔细掖严实了,这在转身回了大床。 灯光昏黄, 一室幽暗。 床帏被落下,束缚亦解开。 云娘被周二郎从身后拥入怀中,男人下巴压在她的肩颈处, 鼻息间温热的气息扑在耳后敏感的皮肤上,有些痒痒的。 蓦地,略带微凉的指尖贴上她腰间温热的肌肤……。 朱云娘咬住嘴唇,反射性地退缩, 被周二郎闲着的另一只手按住,温声却不容拒绝道:“听话,别乱动。” …… 男人眉目如画,眼角眉梢春色薄染, 光滑裸露的后背上不知何时起,已是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顺着脊背中间的凹陷隐隐向下流动, 几缕濡湿的黑发贴在了湿润的绯色唇瓣上,像是被他咬在了唇中。 朱云娘听到了夫君略显低哑急促的呼吸,心疼,忙道:“夫君先停下来歇一歇吧。” 周二郎想死,以为这是说歇就能歇的么?难不成她还想歇一歇再继续? 原以为让娘子得了趣儿就可以了, 不成想他给的和娘子想要的不是同一种, 狼狈中周二郎终于琢磨出味儿来了, 咬牙切齿—— 为了要娃子她可真敢费夫君! 周二郎从未有过两次的情况,但显然朱云娘不肯放过他。 以周二郎高傲的性子,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得上,死也不能说不行! 朱云娘一声惊呼,被夫君迅速捂住了嘴巴…… 逞能的后果就是感觉整个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极度的疲惫涌了上来,周二郎努力压下粗重的呼吸,佯装轻佻道:“还要继续么?” 啪嗒! 男人鬓角上大滴的汗珠落在了朱云娘的嘴唇上。 啪嗒,又是一滴。 朱云娘慌忙摇摇头。 平息了好一会儿,周二郎道:“莫要想些有的没的,我有钰哥儿很满足,爹娘想开枝散叶是他们的事,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了算,我对你说过的话亦会算数。” 话音一转,周二郎语气微凉,“夫君身份骤然变化,娘子不适应情有可原,但若继续疑神疑鬼下去,二郎索性就如娘子所愿纳几房妾室回来,也省得娘子成日里惦记着。” 朱云娘眼睛里泛起泪珠。 “觉得委屈了,嗯?” 朱云娘哽咽不语。 周二郎将人拥入怀中,抬手替她将额前的散发挽至耳后,又低头吻去她眼睫上的湿意,道: “这才刚到哪儿,就想着用娃子抓住夫君,以后受到更大的威胁,娘子是继续生,还是想什么其它法子?” 周二郎食指勾起云娘的下巴,迫她正面对上自己的目光,肃了神色道:“夫君最后再跟你说一遍,不纳妾,亦不要什么其他娃子,夫君要做的事很多,不想为后宅分心,有你和钰哥儿足以,明白了吗?” 朱云娘哽咽着在他怀里点点头。 “明白了自己去研墨,为什么错了,错哪儿了,下次若再疑神疑鬼该怎么办,写清楚后交给夫君。” 朱云娘:“……” 她又不是小娃子,怎么把对付钰哥儿那一套用她身上? 周二郎见她不动,撩起眼皮,“怎么,夫君说话不管用?” 朱云娘只得悻悻地穿好衣裳爬起来,准备遵照夫君的指示去点灯研墨,却被周二郎拽住手臂,温声道:“今日娘子过分热情,身上粘腻,先去冲一下吧。” 朱云娘的脸烧着了一般,几乎是落荒而逃。 朱云娘一走,周二郎强撑着的那股劲儿一下子就散了,整个人狼狈地摊平了身子,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没有下一次! 娘子这主动索要的毛病绝对不能惯着,苗头必须掐死! 这边,朱云娘写完夫君要求的认错书,待墨迹晾干,起身拿给夫君看,周二郎却是已经睡着好一会儿了。 极爱干净的夫君,这是头一次连擦洗都没有就直接睡着了,云娘回想起自己刚才那会儿为了要娃子,拽着夫君不准他起身的孟浪,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朱云娘拧了温毛巾,给二郎擦了手,又把身上简单擦拭一下,周二郎睁了眼,“我去洗洗。” “二郎,若是太累不若明日一早再洗吧。” “不累。” 周二郎感觉今日的娘子着实不体贴。 …… 次日,东方泛起鱼肚白,几处炊烟,几处犬吠鸡鸣,俱都是人间的烟火气。 周家小院儿里,凤英和老太太已经早早起来喂鸡,云娘忙着做早饭,周老爷子和大郎去了菜园子。 周二郎尽管累,但多年形成的生物钟还是到点儿就醒,醒归醒了,但他就是不想起床。 他自己不起来,也不准儿子起床,揽着儿子靠在床头围栏上,身上盖了蓬松柔软的薄棉被,带着儿子玩儿起了“飞花令。” 周锦钰不爱玩儿这个,但周二郎没跟他商量,这是考教他功课呢,由不得他说不。 周二郎要求儿子两天背会一篇古诗词,日积月累下来,周锦钰现在肚子里有不少存货,不过跟他爹周二郎自是没法比。 周二郎把飞花令降低了难度,既不要求对令和行令的格律一致,对规定好之字出现的位置也不做要求,儿子所对诗句只要有规定的字,不拘五言七律都可。 周锦钰耍赖,对不上来了干脆就用字的谐音代替,比如用“花”代替“华”之类的。 周二郎伸手刮他小鼻子,“有你这样耍赖皮的么?” 周锦钰拽住他手,“明明是爹你先耍赖在先,爹苦读诗书十几年,钰哥儿才几岁,爹这是在以大欺小!” 周二郎“扑哧”就乐了,伸手揽过儿子的小肩膀夸赞道:“我们钰哥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