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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昆这人经历的事多了,今夜还真不算什么,他跟许山都没把这当回事,但人家主动送来的把柄,为了不让这些宝贝孩子受罪,他就纯在家等着这群爸爸妈妈来上门赔礼就行了。
至于奚凉,她更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沈叶送她回了老巷,因为房子离车道有点远,巷子窄,过不去,他就非要送人到楼下,走在昏暗老久路灯下,看着光圈中繁多的飞蛾跟密集蚊虫,地上还有一些飞蛾尸体。
环境并不美妙。
他表示这里不安全,为什么不换地方。
又不是没房子。
哪里住不得了?
“没说不换地方,只是最近睡眠不好,在这边好入睡一些。”
沈叶又问了她的身体情况,满嘴牢骚,觉得她肯定没照顾好自己。
“我有马甲线,你有腹肌吗?”
“......”
得知对方健身的效率跟体检结果后,默默闭嘴了。
好气。
到楼下,沈叶又多嘴问了一句,“那个蒋域看起来是个傻子,他哥哥蒋森倒不像善茬,你认识他吗?”
奚凉眼神有些古怪,看了他一眼。
“你跟你爸一个问题,我看着能让这种人低头另眼相看?”
沈叶双手环胸,撇嘴道:“谁说不能,我爸那老男人...还说什么在这边有点名声,被人编排成这样,呵呵,就会吹牛。”
“他自己这样就算了,还拖你下水,也不对外解释。”
沈叶本来踢着地面的石头埋怨,本来冷漠精明的小年轻一下子变得怨气森森,带着几分孩子脾气。
“也不算是编排。”
什么?
沈叶抬头,面露迷茫,见眼前人用极平淡的语气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其他女人,但对外传我跟他的包养关系,从十三年前开始,我就保持不否认不解释不理会的态度。”
“他也一样。”
但他们的态度留有余地,至少在法律上没给那些人胡言乱语的机会。
也无实际行径供人验证。
沈叶有些呆滞,但很快恢复精明,犀利道:“为什么?难道你对他.....可是不可能,这些年你跟他根本不在一处。”
奚凉已经走上了楼梯,窈窕身姿被楼梯间阴暗吞了似的,回头看他。
他几乎看不清她的眼神,但她的声音反而很清晰。
“你就当是我有这个心思吧。”
半个小时后,窗户口,透过窗帘缝隙,她看到楼下一直待着的沈叶最终开车离开,对手机通话那边的人说:“他回去了。”
“好。”
“沈先生还有其他吩咐吗?”
“恨我吗?”
“什么?”
“年轻,继承人,长得还可以,素质也还行,对你可能是一个选择,但不能是我的儿子,哪怕你陪伴他很多年,教导,照顾,带他成长。那也不行。”
他不紧不慢地,并无折辱人的锋芒,但态度坚决,像是教导主任在语重心长劝导学生不要谈恋爱。
奚凉手指松开窗帘,解开衬衫扣子,温和且礼貌道:“十三年前我就说过了,沈先生,我有自知之明,当年的选择是不做个别人的猎物,但没说不可以成为别人的猎物,这个别人一开始就是您,毕竟是我主动送上门的,一切自然由您说了算。”
“我们有协议的,只要您不违背当年协议中我提出的条件,只要您的鱼缸里还有我的至亲。”
精神病院是沈昆的,她最重要的人也在里面,她不可能违背协议,这人应该知道的,何至于这么摇摆不定。
“您所有的指令,我都会听从。”
她是很耐心在重诉这一场长达十三年的交易。
沈昆沉默些许,声音变得有些沙哑,继续闲谈。
“就好像一条鱼自动跳进了别人的鱼缸里,养鱼的人提供水跟饵料还有不被天敌攻击的一个缸,它就愿意随着主人的指令摆弄身体?”
“是。”
“并且对一个路过的客人随手拨动手指的指令置之不理,保持忠诚?”
奚凉倒了一杯水,杯子里面的水半满,水平线很快平定,稳无波澜。
“是。”
衬衫半解,露了大半的锁骨,她孤独站在一个人的老房子之中。
重新花重金从别人那买下它,重新装修回当年她跟陈念娣蜗居的破败出租屋的样子,负责装修的人都觉得她是个神经病。
而这个神经病现在站在昏暗的灯泡下面,灯光笼罩了她。
孤独也像鱼缸里的水藻一样因为过度的光照而无限蔓延,一寸寸包裹缠住了雪白的皮肤,它会散发鱼腥味,并且刺入皮肤,如果环境不够养分,它会刺破皮肤,从血肉汲取养分,一点点壮大。
她会一点一点枯萎。
但她没太在意,喝着水,随手把脱下来的衬衫搭在椅背上,眉眼平和,好像应付这么挑剔龟毛的人渣老板已成了一种习惯。
沈昆那边估计在忙工作,有钢笔划过纸张的声音。
“我老了,身体不好,目前还没捞死鱼的想法。”
“这条鱼也没好玩到那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