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此事应当是定州有人与盐矿司之人勾结,伙同私侵了那两成灵石。” “我说句不负责任的话,这人应当便是州牧黄川。” “至于令尊......或许他一直在为黄川办事,只不过你不晓得而已。” “又或许是黄川有意陷害他来顶罪。” 书房里,沈世安的语气很平静。 他仅是听完大体情况就做出如此判断,可见混迹官场多年确实早已见过了太多这种腌臜事。 只不过站在沈世安的视角,的确很难判断出李平阳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 “沈相,家父为人正直磊落,绝不会与贪官污吏沆瀣一气!” 李良心中惊讶,脸上故作一副急切的样子:“他定是被冤枉的啊!” “李公子,你与我喊冤没用。” 沈世安面色平静的摆摆手:“与灵矿有关的案皆要三司会审,京城那边不日便会派人来定州,你得让他们相信才行。” “还请沈相指点!” 李良心说我当然知道你没用,嘴上再问:“不知晚辈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帮家父洗清冤屈?” “假若令尊真是被冤枉的,那便唯有找到黄川伙同他人私侵灵矿的证据,方才有一线机会翻案。” 沈世安淡淡回答:“灵石从开采分拣,一直到送至京城,其中要经过数人之手,这当中必有替黄川做事的亲信。” “因此你需得找出此人,令其在堂审时出堂作证。” “只不过单有人证恐怕还不够。” “最好还得有往来书信、贪赃账目之类的物证。” “若人证物证皆有,那案子或许还有转机。” 还有转机? 听到沈世安的话,李良不由得愣了一下。 按照他和李仁此前的想法,有了那些书信账目应该就足够翻案了。 可现在沈世安却说要人证物证皆齐。 并且即便这样,还只是有转机? “李公子,你不曾为官,不懂官场之中的门道。” 沈世安一眼便看出李良的心思,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唉,黄川身为定州州牧,官居四品,他怎会没有仰仗?” “我也不瞒你,现如今的户部尚书陈明章,便是黄川的靠山。” “有陈明章在,除非黄川犯下了滔天大罪,否则皆可安然无恙。” “你不必觉得惊讶。” “对大多数为官者而言,若将其曾做过的肮脏事一件件摊开来算,那几乎人人都得杀头。” “但他们却都能好好活着......李公子,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能出事。” 李良没怎么犹豫,立刻回答:“一旦有一人出事,很多人都会遭殃。” “......没错。” 沈世安没料到李良反应的这么快,顿了顿后才点头感叹: “这便是官官相护的根本原因。” “其中道理谁都明白,却又谁都改变不了......” 谈话突然从案件上升到了政治层面,李良看得出沈世安的无奈。 但他没心思跟后者在这里讨论“封建社会权利分配的弊端”,因此很快就将话题拉回到了正轨。 “沈相,那您的意思是即便我找到了黄川的罪证,却也不拿那他怎么样,亦无法替家父洗脱罪名了?” “这倒不是。” 沈世安微微摇头:“只是此事太过遥远,现在与你讲了也没用,还是等你先找到证据再说罢。” “......” 太过遥远。 很明显,沈世安不认为李良能得到黄川私侵灵石的证据,因此觉得之后的事说了也无益。 而李良犹豫了一下后,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并未把实情和盘托出。 原因很简单,他暂时还信不过沈世安。 就像沈世安自己说的,官官相护在官场上是十分常见的事。 那谁知道沈世安曾经又是谁的靠山呢? 沈世安是定州人,而黄川则是定州州牧。 再加上黄川就是在沈世安任宰相期间升的官......若说两人之间没什么关系,李良打死也不会相信。 区别只在于关系怎么样而已。 所以别看沈世安现在说得好听,但万一是在替黄川试探自己呢? 若真是这样,恐怕用不了多久一群刺客就得找上自己了吧。 “沈相,多谢您的指点,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