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庸知道假成亲这事儿,但他与秦增想要助太子,将来必定有一场腥风血雨,到时候家人的安危,自是重中之重。 他深深看着秦增,想知道他有何打算。 秦增说道:“二位尽管放心,倘若真有那么一日,我也必定先保住清清的性命,甚至李家,我也有所打算。” 李庸和阮正霖对视一眼,肃着脸看向秦增。 秦增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我在东海口岸备了三艘海船,必要的时候,可出海避祸。” 李庸闻言忍不住站起身,“海船?” “二叔放心,此事皇上早就知晓,同时,还赐下一座海岛,当然,皇上的意思,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在必要的时候为皇室血脉留一条退路。” 李庸和阮正霖闻言更是震惊。 皇上竟然连此事都与秦增共谋,可见对他的信任。 阮正霖迟疑道:“如此秘辛,怎能告知我等知晓……” “舅舅放心,海岛的位置,只有绝少的几人知晓,即便知晓了此事,也难以构成威胁。” 阮正霖闻言松了口气,却不知道自己还应该在说些什么。 人家已经为了李清懿费心到这种地步,他想要质疑李庸所谓的“情爱真挚者,可超脱凡俗”,也找不着任何理由来反驳了。 但自家好好一个姑娘,就这么嫁给一个宦官,总是有些意难平。 何况今时今刻李清懿觉得秦增值得托付,将来年岁渐长,是否会为子嗣之事所烦忧? 秦增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说道:“将来清清若觉得膝下空虚,可从李家或阮家挑选合适的孩子过继。” 他和李清懿当然会有自己的孩子,这话是权宜之策。 阮正霖连最后一点疑问也被堵了回去,登时觉得没话说了。 好在这个时候丫头过来禀告,“老爷,舅老爷,大姑娘回来了!” 阮正霖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立即活了起来,起身道:“快快快,让她到这来!” 李清懿已经走到外面了,听见这句话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像是等到了救星一般。.. 她忐忑的走进了待客的花厅,先是打量了一遍众人的神色,见气氛还算融洽,陡然松了口气。 “舅舅!” 虽说她是李家的孩子,但阮氏待她如亲女,她与阮家的关系自然亲近。 远哥儿现在是太子伴读,不在家。李妙苒方才知道未来姐夫跟父亲舅舅有话说,就没过来请安,去大门口等李清懿去了,这会儿跟在李清懿身后进来,见了阮正霖立即笑嘻嘻跑上前去撒娇。 阮正霖也是眉开眼笑,吩咐人将他带来的礼物拿来。 除了现成耍顽的礼物,阮家各位都给李清懿准备了添妆。皇上下旨赐婚的亲事,阮家也知道无法改变,虽然有着万分的质疑,但还是精心准备了一份嫁妆给李清懿。 阮家巨富,相信权利之外,钱财也是底气。 秦增见李清懿与亲人相聚,眼中几不可察地流露出几分羡慕,李清懿十分敏锐的发觉他的异常,朝他看过去。 秦增见她望向自己,神色不自觉地柔和起来。 阮氏一大早就在备席,这会儿让人来叫他们过去。 秦增自然也要留下用饭。 他尽量收敛气势,不让李家人觉得别扭。 阮正霖却是第一个放开了说话的,他是生意人,嘴巴往往与脑子一样厉害。方才面对秦增时虽然失了作用,但面对自己的小舅子,话就像黄河水一般眨眼就能将人卷进去淹没。 李妙苒没什么心理负担,一句接一句地问,舅甥二人你一问我一答,气氛渐渐活络起来。 李清懿也松了口气。 趁他们不注意,与秦增说起悄悄话。 “你是怎么讨阮家舅舅欢心的?” 秦增还是头回与人这么说悄悄话,勾唇道:“阮老夫人的病。” 李清懿闻言便明白了,伸出手指偷偷捏住秦增的袖子拽了一下,用眼神夸他聪明。 秦增宠溺地朝她看过去,小声说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尽管推到我身上。” 李清懿嗔他一眼,“哪有那么多事儿?” 李庸在一旁,看似在听阮正霖说话,其实注意力一直在秦增和李清懿身上。 他看见李清懿看着秦增的眼神,如遭雷击。 难不成,泥足深陷的其实是她的侄女?是侄女看上了秦增?并非是秦增穷追猛打?别到时候假成亲这事过去,秦增要将侄女还回来,侄女却死活不回来…… 饭闭,秦增稍做片刻就离开了李府。